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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财神(寄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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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两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箱箱“礼”,有点像土匪头子来抢亲,财大气粗得无视王法,光明正大来要人家的闺女。

    瞧瞧那气宇轩昂、高人挺拔的送礼人,一身狂傲的冷热气息,怎么看都不似土匪头。

    生个女儿怪,结交的朋反更怪得离谱。

    “这位公子,这些礼太贵重,实在受不起。”莫夫人风五姑为难地说道。

    “晚辈应嘲风,你们可直唤我的名字。”

    “这怎么敢当?你的礼送得叫我们心惊。何妨说明来意。”

    应嘲风两眼有神,气度非凡的双手抱拳。

    “此行乃是来提亲。”

    “提亲?”莫家两老吓得差点从椅子跌下来。

    莫家向来是女子理家,莫老爷朝妻子望了一眼,让她去处理这件惊人的消息。

    风五姑鲁钝地问:“请问你是为谁提亲,这对象又是何人?”

    “为找自己,对象是令千金。”

    “嗄?”

    两人倒吸了口气,无法置信地互看,此时女儿已到了花嫁之年,为何没人来通知一声?

    有个能干的女儿当家,莫家两老早不问世事,悠哉游哉地抱着女儿“孝敬”的银两游山玩水,好不快乐,以致心中无岁月。

    “我与令媛已许下白头之约,今日先送上见面礼以示诚意。”他相信她绝不会推辞。

    “什么,我女儿答应嫁你了?”莫老爷惊得跳起来。

    自觉失札,他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坐回妻子身侧。

    惊讶一过,风五姑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这小子生得俊,送的礼又完全符合女儿的个性,于是她随手一扬要下人去请小姐。

    还记得女儿才刚学会大路,没想到一眨眼间要嫁人了,心倒有点酸。

    人家的女儿笨笨傻傻的多好玩,可自个女儿精得像鬼,还没玩到就嫁人为妻,叫她如何不心酸?

    而她心中那个笨笨傻傻的女孩,正是好哭的云日初。

    “坐!上茶。”风五姑示意应嘲风兄弟上座,接着命下人端上待客茶水。

    应嘲风和应批风往右侧云石椅一坐,随后下人送上两杯碧螺春。

    “你和我女儿认识多久?”

    “十几年。”

    “暧!我家丫头怎么没提过?真是太不像话了。”好歹让她端端丈母娘的架子。

    “她大概害羞开不了口。”应嘲风说得自己都深觉好笑。

    害羞?!

    在场的莫家主子和下人一阵腼然,表情十分的逗,想笑不敢笑出来,扭曲得难过。

    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害羞,唯独莫大小组没习过这两个字。

    “公子打哪来?”她又问。

    “兰州。”

    风五姑陡地笑颜大绽。“那敢情好,我娘家住灵武,离兰州近得很,咱们同饮黄河水。”

    人不亲水亲。

    难得有故乡的人来,她是天南地北地话乡愁,无所不谈地把人家的底摸得一清二楚。

    “我家丫头好福气,有你这等至情至性的好孩子守着,这门亲事我和她爹都不反对。”

    “多谢岳父、岳母成全,小婿会排个好日子正式下聘,行六礼之仪。”

    “好,好,我女儿就交给你,你好生疼爱。”风五姑和夫婿相视一笑,心中十分快意。

    “好什么好?你要卖女儿也得先问我一声。”娘愈混愈不济了。

    人家随便编唬两句,她倒是就地卖起女儿,和人热络得很。

    莫迎欢双瞳隐含两簇淡淡火苗,直射坐着优闲品茗的应嘲风,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敲大鼓。

    这个家伙果然不安好心,她才念着他的恶,消失五天的他就不要脸的上门提亲。还哄得她爹娘心花大放二话不说地拍桌定案,断她终身。

    好在她腿短走得快,及时阻止这场卖女儿的悲剧。

    “欢欢——”

    “还在欢不欢,我是莫要迎欢。”她气嘟嘟地走向应潮风道:“你太闲了是不是?”

    他那张冷酷的俊颜微微一抽。

    “你那日走得太急未打好招呼,我特地上门问候。”他说得很随意。

    “问你的大……”她缓下脾气。“真是抱歉了,是我冒昧。”

    应嘲风眼一冽。“我原谅你的无礼。”

    “你原谅我?”莫迎欢瞪得眼睛快掉下来。“我跟你客套。你还给我拿乔。”

    太嚣张了,在扬州城还敢踩她的线,他进城没打听清楚,小气财神是何许人。

    “欢欢呀!姑娘家要端庄些,瞧你一脸泼辣相,可别吓走我的好女婿。”

    好女婿?莫迎欢口气不悦地回道:“娘,我这可是向你学的,还有!他不是你女婿,先别叫得那么亲热。”

    辣娘子风五姑谁不识,还好意思教训她?

    她娘年轻时便以辛辣作风赢得辣娘子之名,威名扬洒整个商场,连大男人都怕得发抖。

    她是女承母性,没办法温柔似水。

    “欢欢,不要太早下定论,先看看我送来的礼物吧!”应嘲风两手交握地握住她。

    礼物?!

    一脸防备的莫迎欢戒慎地盯着桌旁三口檀木箱子,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挑开小闩,有所怀疑地看着在场的人,确定是这几口。

    盖子一掀,她的嘴角随之上扬。

    这礼送得可真巧,完全对准她胃口。

    她伸手抚摸一锭锭亮得刺眼的银子,像是抚摸爱人般轻柔,眼中是强烈的欢愉,她太爱这个礼物了,以致有些失神。

    被忽略的应嘲风十分吃味,十三年前她的眼中只有银子没有他,十三年后依旧如故、他居然嫉妒起那三箱银子的魅力。

    “咳!看够了吧!该分点精神在我身上。”他不满地语含消味。

    莫迎欢再三流连,视线仍停在银子上。“你很有钱?”

    “是不少。”还有,她简直太蔑视人了。

    “和我莫家相较呢?”

    “只多不少。”

    “噢——”

    一向是人们聚焦所在的应嘲风岂容她忽视,他倏地起身走到她身边,拂开她纤嫩的指尖,大力地阁上盖项。

    他将三口装满银子的箱子叠成直线,手指用力一按,小闩弯成弓型成锁,扣住板扣勾结如火熔,怎么扳都扳不开。

    迁怒于银子是属可笑,但他就是咽不了这口气。

    “你……你这样,我怎么取用,存心耍我呀!”他简直可恶至极吊人胃口。

    “嫁不嫁?”

    “这个嘛!”莫迎欢瞄瞄封死的箱子,看能不能窥点银光。

    “北方霸主,富可故国,凭我的关系可打通不少‘钱’关,你要考虑清楚。”应嘲风再接再厉的游说。

    一旁的应批风暗自窃笑,几时眼高于顶的大哥得看人脸色?竟为了一位看似平凡的奇女人自贬身价,不惜以利相诱。

    没错,是奇女子

    他们在客栈盘桓数日,不经意提起莫家小姐的名字,世居扬州城的伙计、宾客群起哄言,毁誉参半地“发扬”她做人事迹。

    这—谈竟论了大半天,大家仍意犹未尽的招朋呼伴前来,细数她多年来的丰功伟业。

    他们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她一名小小女子竟拥有如此精力和聪慧,把整个扬州城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招意众怒。

    他觉得是扬州百姓夸大其实,非要亲眼目睹她大扬其威,才不顾大哥的冷眼寒冽,跟着来送礼。

    像小师妹静依想跟都被点了穴,他算幸运地逃过一动。

    因为总要有人抬银子嘛!

    “银袋不必还,我赚钱你数银子,这般便宜事不正合你脾胃?”不信你耐得住。

    莫迎欢心动了。

    “咱们私下谈谈吧!这里好奇的眼太多双。”谈条件不好太公开。

    “你的意思是……”应嘲风剑眉一挑。

    “到我房里好了。”

    “你房间?”

    这门高八度的呼声出自看热闹的人。个个眼神不正经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溜,一副不意味然的神态。

    “你们少给我想歪了,我莫迎欢是何许人也,没那么轻易失身。”太瞧不起人了。

    她没脸红,莫家的人倒是因她的话而掩面一晒。

    大姑娘家讲话没分寸,最该觉得丢脸的是生养她的父母。莫家两老虽心有戚戚焉,但仍不免要交代一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女婿呀!辛苦你了,多费点神,我等着抱孙子。”风五姑鼓励地说道。

    “欢欢呀!爹很中意这女婿,你别太急切,慢慢来,可得留件衣服让他出门见人。”

    两个老不羞!莫迎欢一恼,拉着应嘲风往内堂一定,走了两步才记起一件事,又拉着他走回桌旁想搬动连成一体的箱子。

    她用力地试了几下,发现根本搬不动,于是气恼地对应嘲风道:“喂!有诚意些。女人不做男人事。”

    是喔!只与男人争强。“你很会使唤人。”他一手轻抬起她吃力仍移不动的小山。

    “哼!卖弄。”

    莫迎欢一个转身,发一扬,两人手心交握地走向后堂。

    铜簧韵脆镪寒竹,

    新声馒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

    秋波横从流。

    雨云深绣户。

    未便诣衷素。

    宴罢又成空,

    梦迷春丙中。

    人声低语不见牛,新染颜色的米色绣阁,有着深沉的哀思,无限凉意沁入藕白肌肤,雨颊滑落的珍珠不是愁,而是碎裂的心。

    试问深情有何错,用尽痴心反遭嫌恶。

    不甘心哪!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姿色平庸的女子,爹临终前的托付竟不敌十三年前的戏语,她败得好可耻。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不愿就此松手。

    沈静依全身庐硬地坐在靠窗的木椅,穴道被制的她内力不足,无法自行解开只能无奈地看着满园新栽的庭树,在风中轻送淡淡叶香。

    她的心就像被困住的身体难以挣脱,执着于生命中的那一微渺光亮。

    “可怜的小姐,我为你拭拭汗。”一位来帮忙的大婶,掏取出皱布中为她拭,额角的汗

    “张大婶,我师兄回来了没。”她转转微麻的细须一问。

    头一转,两道明显的泪痕呈现在张大婶面前,令她手足无措地猛搓衣角,不一的同情心让她想起早夭的女儿,两人的影像几乎重叠。

    她鼻头一酸,眼眶跟着泛红。

    “男子多薄幸,你别想他了,好好保重身体。”她的女儿就是为负心汉所弃想不开上吊自杀身亡。

    “师兄回来了吗?”她眼含涩然的又问道。

    “你……唉!固执。他们还没回来。”

    姑娘家太死心眼,吃亏的是自己。

    “没回来……还没回来……”沈静依失神地念着,叫人担心。

    “小姐,你坐在窗边容易晒到光,要不要往内挪一下?”张大婶是出自一片善心。

    “不……不用了。”她缓慢地摇摇头。

    张大婶关心地急嚷。“这怎么成?你的皮肤细白滑嫩哪禁得起晒,快移进来点。”

    张大姊是真的把沈静依当成女儿来疼,忧心阳光太烈会晒伤她细致的肌肤,紧张地用手扶住她,一心要她远离窗台。

    孰知她动都不动地坐得四平八稳,视线茫然地放在窗外的某一点。

    “你的好心我很感谢,不过……我被点穴了,想动也动不了。”她苦涩地怅然一笑。

    “哎呀!是谁那么狠心,有没有办法……呃!解穴是吧!”张大婶虽不是江湖人,多少听说书的提过一些。

    沈静依泪已干,略带瘠痞地说道:“这是我爹的独门点穴法,谁也解不了。”

    “你爹?!”世上有这么心狠的亲爹吗?

    “大婶,你误会了,这门功夫虽是我爹独创,点我穴的却是另有其人。”很讽刺。

    老爹泉下有知,大概会后悔所托非人。

    一身功夫悉数传于后人。到头来人家有负托孤,并以老人家所教的绝技用于其独生女身上,他死后可愿瞑目?

    她知道感情不可强求,可是她无法甘心,难道先付出情爱的人注定会受伤?

    爹在世时,大师兄对她便是一副淡漠不睬的神情,不理会一旁守候的她,所以深知她心事的爹自以为能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语焉不详地要求大师兄代为照顾她一生。

    结果大师兄以兄长自居,让她暂住冷月山庄,日出晚归地忙着商务,故意无视她的痴心等待。

    原以为他天生个性冷漠,到了该成亲的年岁,自然会选择陪在他身边的她为妻,毕竟他向来不近女色,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任谁也猜不到。他之所以独身未娶,只为一个承诺,只等“她”长大。

    这样的打击太无情,她不想认命。

    “难不成是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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