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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现在刚到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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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掉这个孩子……
何耀东打完电话走出来,依旧神色凝重,却眼看着许多爱正从走廊一侧过来。
“大嫂,您怎么过来了?”
许多爱早已听到汇报,这里照例还是问一下何耀东,顺便也推测一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振霖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怎么回事?”
何耀东简单地讲了一下问题,然后说:“我打算,让她下午五点就进手术室。”
何耀东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许多爱知道,他也非常不舍。
“耀东。”
许多爱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从何耀东的表述来看,他是奉行快刀斩乱麻,希望立即处理好这件事,免得他和晏子都难过太久。
“耀东。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和晏子再沟通一下。”
“她的态度,很坚决。坚持要留下胎儿。”
矛盾在于,晏南绯想留下孩子,而何耀东不同意。要解决这个矛盾,或者晏南绯退步,或者何耀东改变主义。
许多爱带着一些母性的气息,到底也是一个长辈:“那你心里,有没有,也想留下这个孩子?”
何耀东忽然抬起头,在一瞬间,有万千种神情稍纵即逝。
“大嫂。我经历过的困苦,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番。”何耀东看向远方,“在遇到晏子之前,生命了无生趣……这个小孩,注定承载了太多不幸,他身体不好,我们却没法帮他分担痛苦。我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病痛折磨……”
振霖说的没错,清官难断家务事。许多爱的第二个儿子,也是病魔缠身,她完全可以理解何耀东。可是孩子已经出生了,除了身体有些不好,其他的,倒也还过得去。
有时候再想一想,小孩子身体虽然弱了点,但至少家人都很关心,而且家里也还有一些基底,不需要他辛苦工作。
世间,不可能事事如意。
“耀东。你再想一想,如果这个孩子出生了,你会让他为了生活操劳?何家的孩子,起点并不低。他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很多。或者,他很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走一遭,享受天伦之乐。”
何耀东需要冷静,晏子那边,许多爱也要去看一看。“耀东,我去看看晏子吧。晏子在哪间病房。”
何耀东指一指第三间高级病房:“在那间。我们刚才吵过,她的情绪,也很激动,也麻烦您,去劝慰几句。”
大结局10
许多爱依言走到病房门口,奇怪的是,病房门敞开着,却并不见晏南绯的身影。
这一楼的高级病房,都是套间,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病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呼叫护士或者医生来帮忙。
“耀东!”许多爱有不好的预感,“晏子不在房间里?”
晏南绯从医生特别通道里下楼去,一来到地面上,却又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躲。
后她去哪里,何耀东才能找不到她?她又可以去哪里?……
住院部下载有半人高的常绿乔木。花坛这边,是水槽,冰凉的废弃水汩汩地顺着地下槽道流向别处。
晏南绯不知道这间医院里有多少何家的眼线,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只要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差不多都是认识她的。
楦天地之大,竟然找不到容身之所。
她顺着槽道往前走,最后来到职工运动场。这边的运动场其实就是一个篮球场和几个乒乓球场地。
运动场旁边一侧有小门,有刚放学的三个小男孩背着书包一路打闹着跑进来。
小家伙们就是调皮,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满的汗水。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在这些朝气蓬勃的小脸孔上涂抹上一层魅力的色彩。
晏南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竟然不觉地呆了。
“嗨,小心。”忽然一个篮球飞过来,晏南绯躲闪不及时,篮球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她身形被带动,差点跌坐在地上。
十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其中一个跑过来,身上还冒着热气,笑起来格外阳光:“对不起,我传球偏了点。你没事吧。”
晏南绯这才回过神来:“没事没事,我没事。”
这里毕竟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去找慕玲玲吗?她刚结婚,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她。找闻香?闻香刚飞去奥国了。还有谁……许多爱?不。
“嗨,你真的没事吗?”背后的男孩子还在询问。
他的身形让晏南绯想到了沈如瑂。
是的,唯有沈如瑂,才可能帮她。也只有沈如瑂,才能帮得了她。
晏南绯折回身,向那个篮球少年问:“请问你带手机了吗,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这要得益于她的好记性,通讯录上的电话号码差不多都能背下来。
沈如瑂当时正开车来医院。刚泊好车,电话就响了,等他看到晏南绯的时候,晏南绯正坐在运动场一角的长条椅子上,她显得异常宁静。
沈如瑂愣了愣,这个火辣辣的女人,竟然也有娴静的一面。
夕阳的余晖透射梧桐树叶,有斑驳的光影落下来,给晏南绯渡上一层温柔的和光。
“晏子你找我。”
“如瑂,你还记不记得你允诺我的三个请求。现在,我要用第三个。”
何耀东站在住院部走廊,双手把住窗棱。住院部下面的道路如羊肠——晏子到底去了哪里!
这几年,他的情绪总是轻易地被她牵动。
一旦她离开,他的心里,就变得空落落的一片。
病房里没有晏子的影子,他顿时有些急躁,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这么短的时间,她一定还在医院里,并不会离开太远……
何耀东望着楼下的林木和手指大小的行人,脸上不知不觉地覆上一层寒霜,却又不愿在许多爱面前显露。
他正了正神色,歉意地说道:“大嫂,您先回去吧。”
许多爱自知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等会我回去你们宅子里看一下念卿。”
车里。
沈如瑂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抵靠在座椅背上:“你要不要再跟耀东谈一下。我倒是巴不得有个孩子呢。”
“谈过了,反复沟通。”晏南绯早已不报任何希望。她现在被何耀东抓到,恐怕就会被直接送进手术室。“他不要这个孩子。”
沈如瑂并没有马上答复晏南绯的请求。地下车库光线黯淡,如果不是凑近一米距离来看,是不会发现车内是什么人。
远处有一个何家保镖的人影闪过。沈如瑂这才说道:“晏子,我可以帮你抱住这个孩子。同时,我也有一个请求……”
许多爱刚走不久,何耀东的下属来报:
“二少爷,各栋搂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夫人。”
“继续找吧。医院各个出口让人看着。二十分钟后再找不到,就用遥感探测。”
二十分钟后,何氏的遥感探测也没能在港城医院搜索出晏南绯的影子。
“不可能!”何耀东的手指节泛白,除非晏子能飞天遁地。他将出口守得死死的,她怎么可能溜出去。
下属恭敬地站在一旁:“二少爷,除了大少奶奶和如瑂少爷的车,都查过了……”
“如瑂?他什么时候来医院了?”
“二十分钟前……”
该死的!
正当何耀东克制发作时,手机提示有如瑂的来电。
“耀东。”
“什么事?”
“你回一趟沉香苑吧。”
“什么事?你是不是把晏子接走了?”
“是啊。我们正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呢。你回来说吧。”
“什么事,你先说。”
“我们刚签字结婚了。”
“胡扯!”何耀东气得差点把手机摔掉,“你再胡扯我卸掉你的牙齿!”
“呃……呃……呃。”沈如瑂旁边明显有人,他对那人笑着说了一句“火气很大啊”,何耀东听得清清楚楚:“如瑂!你别给我乱来。你让晏子接电话!”
沈如瑂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听筒里一片静默。
大结局11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耀东。”晏南绯的声音响起,是他常常可以听到的最悦耳的声音。
何耀东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心中似乎有千百种情绪在交融,愁思交缠着喜悦,说不清,道不明。
“晏子,是我。”何耀东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开“耀东……”晏南绯的音调也不稳,她只念着他的名字,心口就似被重捶一般的闷疼,“你……你能,让我留下孩子么……”
酸涩霎时充溢在唇齿间。一句话说完,晏南绯紧紧地咬住了唇。
她屏住呼吸,只等何耀东回答。
效“晏子,你告诉我,你没有跟如瑂结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晏南绯的声音接近嘶吼,“你能放过这个孩子吗!”
何耀东的手早已紧握起,指关节由白泛青,拳头不断地在墙壁上来回凿动。
“我……”
何耀东的话卡在电话忙音中——晏南绯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七分钟后,沉香苑。
晏南绯收拾了护照和身份证件从楼上下楼去,沈如瑂正在楼下等。
小葡萄还不知情,一眼不眨地听沈如瑂讲内地的奥运开幕式盛况。
晏南绯忽然就站在楼梯上。小葡萄……她的女儿,卷卷的头发,漂亮的脸蛋,眼睛黑亮黑亮的。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像个精灵。
她怎么能割舍这么可爱的女儿。
她也不能再次放弃腹中的宝宝。
她都要,如果小宝宝生下来,小葡萄就会多一个兄妹。耀东自己不是也说,家里人多一些,会显得更热闹?
“都收拾好了?”沈如瑂站起身,望向楼梯上的晏南绯。
晏南绯,看着沈如瑂旁边乖巧的小葡萄,心里默默地念:女儿乖,妈妈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楼梯,终究是一步一步走下来。
“妈妈,你要和如瑂叔叔出去呀?”小葡萄今天穿了一件蓬蓬的小裙子,这还是晏南绯昨晚给她准备的。
“嗯。”晏南绯应了一声,俯下身来,忽然一滴热泪就从睫毛上滑落下来,掉落在小葡萄嫩嫩的肩颈处。
小葡萄马上抬头来看晏南绯:“妈妈,你怎么哭了?”
晏南绯的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了,牙齿也似乎被胶水黏住,不能说话。
如果她能带走小葡萄,是绝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脑袋里有些发晕,晏南绯坐上旁边的沙发,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扶上小腹。
她觉得没有力量了,如果可以永远坐在这张沙发里该多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管,坐得生老病死。
沈如瑂看她有后悔,提醒到:“我们只是出去一下嘛,又不是不回来。”
晏南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小葡萄的脸上是明显的担忧,她不敢眨眼,灵动的大眼睛里盛满掩不住的惊恐。
“我有些事要出去几天,小葡萄在家里,要听耀东的话。”
晏南绯终于决绝地抛下这句话,她要坚持把腹中的小宝宝生下来,就像当年在米果一个人生下小葡萄那般。她是坚强的,她可以做到。
沈如瑂帮晏南绯提起脚边的小旅行袋。
华语第一
两人走到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直冲向大厅正门这边来。
“刹——”的一声,何耀东从驾驶座上跨了下来。
晏南绯愣在原地。
暮色沉沉,两方人,狭路相逢。
何耀东明显脸色很难看,他死死地盯着晏南绯。
晏南绯方才的恻隐之心一扫而空,以冷冽的眼神回敬何耀东。
因为她逃脱了手术台他就生气了吗?
一缕发丝从何耀东额前垂下,在他的眼前随风飘动。何耀东半眯着眼睛,昏暗里整个人更显得阴鸷。
“耀东,你回来了。”沈如瑂主动打招呼。
何耀东这才从晏南绯脸上挪开视线,看向沈如瑂:“你的结婚证呢?”
沈如瑂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裤兜,掏出两张红色的小本。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晏南绯的眼睛。
何耀东一见到沈如瑂手里的小本子,双眉拧起,眼睛里燃气怒火。他迅速伸手过来,眼看就要抢到了。沈如瑂闪电般地避开。
“你想撕掉它们吗?”沈如瑂将结婚证举在手中,“你当然可以撕掉,你甚至有本事更改港城的婚姻登记信息。可是,你没法更改我们的决议——你能去改内陆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