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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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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顿时泄了气。
  他舔了舔嘴唇,一脸谄媚地说道:“娘子生气了?”
  欢喜故意板着脸:“没有。”
  “娘子就是生气了嘛。”尔夏索性耍起了赖,强行把欢喜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你听,我的心跳得好快。”
  “不跳才麻烦。”欢喜没好气地回话道。
  尔夏继续好脾气地说道:“以前,我的心是‘不跳’的,像是死人一样,我甚至不知道‘心跳’的滋味。可自从有了你,我的心总剧烈地跳动着,好像它想从我的胸口窜出来,跳进你的手掌心里。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我会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同样爱着我……欢喜,我把心在你手里,我的命也在你手里。我有时候很害怕,害怕一觉醒来,我还是那个尔夏,那个孤独寂寞的尔夏。”
  “你是怕我跑掉吗?”欢喜为了掩饰微微泛红的眼眶,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就是跑掉,我也会把你追回来,跑掉一千次,我就追一千次,跑掉一万次,我就追一万次。”尔夏揉了揉欢喜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若是有一天,你跑不动了呢?”欢喜问道。
  “那就换你来追我。”尔夏抿嘴一笑,欢喜轻轻吻上尔夏的唇,这一吻不带任何的□色彩,而是纯粹表露爱情的一吻。
  一吻终了,尔夏伏在欢喜耳边,小声说道:“娘子这可是在勾*引为夫?要知道,为夫的定力可是很差的。”
  欢喜刮了刮尔夏的鼻尖,换来他一阵愉悦的笑声。
  二人嬉笑打闹够了,便都干起了自己的事情。欢喜捧着一本诗集读着,尔夏则翻阅着临行时子寻塞给他的厚厚一叠奏折,今秋正直科考,有许多事情需要尔夏斟酌处理。
  过了许久,尔夏揉着有些疲惫的眼睛,赖赖地对欢喜说道:“我听说平常人家的女子,都会为丈夫绣手帕香囊之类的传情,可你却从未送给过我什么。”
  欢喜一怔,她用手中的诗集打了一下尔夏的胳膊,无奈地说道:“我把自己送给你,还不够吗?”
  “可我想要。”尔夏冲欢喜眨巴着眼睛,欢喜很想撩开窗帘,让将士们看看,在他们心中威风凛凛的大英雄尔夏,此刻有多么的无赖。
  但到最后,欢喜只是叹了口气,有些窘迫地说道:“我并没有学过女红。”她见尔夏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便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欢喜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素色手帕,她拿起尔夏适才用过的毛笔,想了想,便在手帕上提下了一行娟娟小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尔夏喃喃念道,他郑重其事地接过手帕,把它抚平叠好塞进了胸口处。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件礼物。”尔夏心满意足地说道。
  这样的男人,欢喜如何不爱,她微笑着靠在尔夏的肩头。
  夕阳西沉,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下一个城市,晚餐只能在路上解决。尔夏的贴身护卫端进来了一些简单的小菜,尔夏故意把几片酱牛肉放进欢喜的碗里,不期然换来欢喜一阵小小的感动。
  用过晚膳,尔夏探出头望了望,只见高高的城墙矗立在不远处。他缩回头,有些兴奋地说道:“总算是赶到了,今晚我们就在城外安营扎寨。我虽然贵为天子,但在打仗时候,必须和士兵们同生共死,吃住都在一起,所以要委屈你不得不和我同住帐篷。”
  “无碍。”欢喜觉得有些心慌,她勉强冲尔夏笑笑后,头一晕,昏倒在他的怀中。

  第二十章:红线

  自皇帝御驾亲征奔赴边境已十日有余,早朝议事由太傅和丞相二人共同主持,虽然间或也因为些小问题而发生争执,但总算是能以大局为重,各退一步,换来一日的太平。
  丞相关尹与太傅子寻为多年好友,他清楚子寻的性子,看似冷清,但若是认真起来,却是极为固执。幸而他们二人皆不愿撕破脸面,始终维持在一个比较和睦的状态下,其他的大臣们对此可以说是暗暗长出一口气。
  这一日下了早朝,关尹本想找子寻小酌几杯,却被子寻婉言谢绝了。
  关尹侧过头打量着子寻,似乎他曾经的低迷和沉沦不过都是幻觉而已。眼前这个男子,面容依旧清秀明朗,风度翩翩,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令从他身边经过的宫女们纷纷羞红了脸,掩面逃走。有几个大胆的宫女抬起头来冲子寻暗送秋波,妩*媚一笑。
  子寻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一般,他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走在关尹身边。
  “子寻,有时间回府看看吧,总留她一个人在那住着也不是个办法。”关尹并没有说出乐正瑶的名字。
  “那我该怎么办呢?”子寻冲关尹浅浅一笑,他的声音十分悦耳,仿佛是在询问关尹的建议,但关尹却听出他话音里的疏离意味。
  “我有一份奏折落在殿内,关尹请先行一步吧。”子寻拱拱手,转身便走了。关尹也没有拉住他,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息着。
  子寻越是这样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关尹就越是担心。他怕子寻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折磨自己,强颜欢笑。可这些话,他又问不出口。他还记得,十几年前,他、子寻和雷先还都年少轻狂,他们一起相约出游,恣意潇洒,无所畏惧地抒发着胸襟抱负。但现在,自己贵为丞相,却落得个喜权势、好女色之名,而雷先早已不再是六弓国的第一神射手。
  至于子寻,乍看下来,他还是他,但他的心境却变了。关尹有时候不禁怅然想到,若是当年若木把欢喜赐给他,而把烟容赐给子寻,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就在关尹沉思之际,一个黑衣男子骑着马与他擦身而过,那人直奔皇宫后门而去,关尹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莞尔一笑。
  “嘴上说与欢喜只是良师益友,但心里头……还是惦记着她的吧。”关尹缓缓说道。
  子寻并没有落下什么奏折,他仅仅是不想和关尹讨论乐正瑶这个恼人的话题而已。本来他转身回了前殿,见时候还早,便心思一动去了御花园。
  冬末春初,花园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流连的景色,他望了一会只觉无趣,本想回府继续工作,却鬼使神差般来到了皇帝寝宫。
  按理说,外臣不可擅入后宫,但因新帝尔夏的后宫中除了欢喜这位皇后娘娘,并无其他妃子。且尔夏临走时,没好气地把可以随意出入后宫的令牌交给了子寻,所以子寻能轻而易举地来到欢喜日常生活起居之所。
  他站在门口,想进去一探究竟,却又碍于礼法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站在原地,一只手举在半空中。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妙龄少女。那女子一见子寻,赶忙行礼。子寻略感窘迫,脸红着说道:“无须多礼,本官只是……随意走走。”
  那位姑娘正是欢喜的贴身侍女水草,此次出行,欢喜并没有带水草同去,这令水草有些不高兴。她越来越喜欢腻在欢喜身边,不愿离开。有一次甚至惹得皇帝尔夏略带醋意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总是纠缠朕的娘子。”
  水草听完这话,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她从心底里喜欢自己的主子欢喜。虽然初见欢喜时,觉得她又冷又傲,但相处下来,觉得欢喜却是十分平易近人,不似一般的主子那样颐指气使,更不会体罚虐待下人们。若是赶上那个宫女来了月事,欢喜准会不动声色地找个了理由让她去干些轻松的工作。
  她虽然很少说话,但在宫内却颇得人心。许多年轻的侍卫趁在内宫巡逻之机,偷偷观察她。每每被欢喜察觉到异样,那些侍卫们便低着头,快步离开,欢喜从未因此而发过火。
  水草是唯一一个能真正和欢喜说上话的下人,不光谈天,她还帮欢喜梳妆打扮,可以近距离接触这位倾国倾城的皇后娘娘。这些全都是闲暇时水草与其他宫女吹嘘的资本,她们无不羡慕着水草可以常伴娘娘左右,朝夕相处。水草对此颇为得意,在她心中,产生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欢喜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统领后宫的皇后,更是一个像大姐姐似的人物。
  “太傅大人,要不要进偏殿喝杯茶?”水草突然说道,她见子寻一脸诧异,忙补充道:“娘娘临行时吩咐,若是大人来到这里,就请大人坐下来品茗。”
  子寻哑然,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总是能悄然无息地猜中他的心思。子寻笑着跟在水草身后,进了偏殿。水草行了礼,便出去准备。
  子寻一个人在殿内独坐,他随意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窗台花瓶中插着一支绯色的梅花不期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的盛夏,那天他正要去上早朝,却见欢喜高高举着一支紫色的杜鹃花朝他奔了过来。他站在原地,笑着看欢喜跑到自己面前。她的面颊因为奔跑而染上了红晕,原本挽起的头发变得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在晨风中飘动着。
  那时候子寻觉得,时间静止下来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幻,除了欢喜。那个女孩微笑着把杜鹃花交在他手上。子寻双手捧着花,深深地嗅了一下。他那时候搞不清到底是花香还是因为欢喜的缘故,总之,那一天他的世界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尽管子寻心里明白,那只是欢喜表达友好的方式,并无更多的深意。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女孩会心甘情愿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自作聪明。信任也好,仰慕也罢,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去赢得欢喜的心,可他却茫然无所知地任那些机会从指间溜走。
  他慢慢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那盒子里面珍藏着一支已经枯萎了的杜鹃花。他曾经傻乎乎地幻想过,也许把这个盒子交在欢喜的手上,她会感动地流泪,毕竟她是那么一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但理智终战胜了感情,子寻把这个小盒子连同那份爱意埋藏在了心中。
  水草端着一套茶具进了屋,子寻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她有条不紊地摆弄着茶具,他觉得那副画面很熟悉:“你这是和谁学的茶道?”
  水草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大人见笑了,平日都看娘娘给陛下煮茶,我自己煮茶倒是第一回。”
  子寻苦涩一笑,在烟雾缭绕的茶香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对金童玉女,坐在竹席上,执手相看,恩爱异常。子寻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在这时,一位公公站在门口传报,子寻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
  来者正是关尹在皇宫门口遇到的那人,他附在子寻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子寻大惊,他的拳头猛地攥紧,又徒然地松开。
  “我知道了。”子寻摆摆手,示意让那人先行告退。
  娘娘已有身孕,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子寻愣在原地。他们应该很兴奋吧?子寻猜想欢喜和尔夏此时定是十分愉悦,他们肯定会幸福地依偎在一起。似乎,幸福把自己遗忘了……
  子寻重重拍拍面颊,掩饰好自己的失落与痛苦,带着浅浅的笑容离开了寝宫。欢喜嫁给尔夏之时,子寻就曾暗暗地发过誓,他愿意一生追随尔夏,用自己的头脑乃至生命去保卫六弓国,让欢喜可以无忧无虑的和心爱之人度过一生。现在欢喜有孕在身,子寻真心地替她感到高兴。
  子寻有所不知,那日尔夏怀抱着昏倒的欢喜,急得差点拔剑杀人。
  欢喜躺在尔夏怀中,她的脸色异常惨白,呼吸微弱。尔夏大声地吩咐外面的侍卫传来太医。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进马车内,他的目光扫过欢喜的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通过那个月牙疤,太医知道这个一身布衣看似是侍女的姑娘正是六弓国的皇后,他颤抖着帮欢喜号脉。
  尔夏见太医蹙着眉,以为欢喜染了顽疾,他突然想到适才欢喜食了几片自己加给她的牛肉,莫非牛肉有毒?尔夏的眼睛里闪着阴冷的光,他冲外面嚷道:“把准备晚膳的人统统给朕带过来。”
  片刻功夫,马车外跪着七八个侍从,他们忐忑不安地互相看着彼此。尔夏宣太医进马车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军营,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是否有人给皇帝下了毒。
  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了一角,尔夏拽住一个小侍从的衣领,大声吼道:“说,到底是什么人敢给朕下毒?”
  侍从们全都目瞪口呆,他们不住地磕着响头,被尔夏拽住的那个小侍从吓得尿了裤子。
  尔夏恶狠狠地说道:“她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这些人,通通拉出去斩首。”
  就在尔夏斗气耍狠之时,一只芊芊玉手从门帘里探出来,拉住尔夏的胳膊。尔夏一怔,他赶忙钻回马车,只见那个太医正跪在车内,语调轻松地说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何喜之有?”尔夏见欢喜悠悠转醒,赶忙推开太医,搂住欢喜的肩膀:“你身体哪儿不舒服?怎么会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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