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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孟丽君传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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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如她一般迂腐持节,洪水来时无令不行,只怕天下人早就死得光了。 

  又随手一翻,见是卷五节义卷里鲁秋洁妇的故事,说的是鲁国秋胡子成亲五日后就去陈国出仕,五年后回家,路上见一美貌桑妇,上前调戏却被拒绝,回到家后,发现那桑妇竟是自己的妻子,惭愧不已。妻子耻夫不孝无义,遂投河而死。孟丽君暗想:“那秋胡子的确不该,就算要死,也该他去死。这妇人并没做错甚么,为何要投河自尽?若说丈夫不孝无义,妻子觉得羞耻,也当出言规劝,不至于死啊。为甚么丈夫犯了过错,到头来却要妻子承担?” 

  再看下去,越看越心惊。一个故事说有一家失火,妇人的儿子和侄儿都被困于大火中,妇人想救侄儿,却只救出了儿子,为了不背负不义的名声,她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再投入火中,却又不忍,于是自己投火死了。另一个故事说妇人的丈夫有个仇人,为了复仇抓住了妇人的父亲,要她帮助自己。妇人告诉仇人,丈夫晚上在楼上东边睡,然后自己睡在楼上东面,于是仇家晚上来时,将妇人杀了。种种怪事,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略略一算,少说一半的故事都是以妇人身死告终,心道:“这本书到底在教人做甚么?难道便是要天下妇人都学得‘贞顺节义’,动辄轻言生死么?人生于世,贪生畏死固然不该,可是视性命如草芥、为了丝毫不值得的小事就轻忽生命,却更是不该。” 

  随手翻至最后一页,忽然几个熟悉的小字跃入眼帘:“昔日圣人箴,今朝荒唐言。”与医书上的字迹相合,正是娘亲的笔迹。不由微微一怔,暗想:“这些都是娘亲的旧书么?原来她也认为都是‘荒唐言’。” 

  于是弃了这本书,再翻另外几本,都是关于如何规范女子言行举止、思维想法的:主张女子要软弱卑下、依附服从于男子;主张丈夫可以再娶、妻子不可再嫁;教育女子走路不可回头、说话不可高声、坐不可动膝、站不可摆裙;要求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越看越生气,将书啪的摔在地上,怒道:“我道爹爹为甚么将这几本书藏起,依我说,烧了更好。看这些书,没的污了我的眼。”荣兰从未见她如此大怒,心中惴惴,上前待捡起书来,听孟丽君喝道:“别动,小心脏了手。”荣兰不敢捡,眼角一瞥,看见最上面一本书名是《烈女传》,立时明白了。孟府所有家人仆妇早经嘱咐,《烈女传》一类寻常闺阁女儿家常看的书册,切切不可在小姐面前提起。孟士元夫妇将孟丽君自小当男儿一般养大,在她心目中,原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陡然间读到这几本集几千年男尊女卑之大成的书,难怪大怒。 

  孟丽君回到幽芳阁,躺在牙床上,慢慢平下怒气,思绪飘散开来:“从前我读论语时,见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话,便不服气,孔夫子也有母亲、妻子是女子,他就算周游列国,亦不可能一个一个见过全天下所有女子,却为何要一句话贬低天下间所有女子?今日看的这几本书,《烈女传》刘向是男子,其余曹大家、长孙皇后和宋若华都是女子。男子看不起女子、想要女子臣服也就罢了,为何连女子自己也看不起女子,也要女子臣服于男子?所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正是这话。那日映雪曾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爹爹说我一个女孩儿,日后总要成亲嫁人,我懂得越多,只怕夫家会越不喜欢。我当日还不解其中之意,现下想来,世上确有这等样人。哼,‘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德’只怕也是男子心目中的‘德’,却到何时才会有人问一句这些女子,是想要有‘才’呢,还是想要有‘德’呢?爹爹娘亲将我自小当作男儿养大,只要我想学的,便甚么都能学,我以前从未想过,若非将我当作男儿,只怕一般的闺阁女儿家,哪里能够学得那么多?……”一时间思绪繁杂,许多从未想过的问题纷至沓来,在牙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不宁,直至四更天,才昏昏入睡。
第一部 第九章

发表时间:2005…03…30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阳春三月,花红柳绿,春色宜人。 

  三月初三,相传是王母娘娘的圣诞,传说这一天,王母娘娘会在天上瑶池举办蟠桃盛会,广邀各路神仙前往赴宴。各处道观这日均会举行盛大道场,善男信女供奉花果,焚香许愿,虔诚叩拜,据说颇为灵验。民间各地这时也会自发举办庙会,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这日清晨,一骑黑马风驰电掣地驰过昆明城,在城北提督府大门前,马上骑士“吁——”的一声,用力勒住马,那马神骏异常,低嘶一声,人立而起。骑士翻身下马,他大约四十来岁年纪,衣服上血迹斑斑,左臂右腿上两处伤口,虽然略作包扎,但马上颠簸,伤口早破,鲜血不断渗出,一滴滴滴在地下,他却看也不看。他翻下马背,右腿登时一软,摔倒在地,随即艰难地爬起,拖着右腿,蹒跚着敲开提督府大门。 

  孟和开门见此情形,不由一怔,还未开口,那人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即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孟和忙将他扶进府内,令有家人牵过黑马,关上大门,只余下门外一众百姓犹自议论纷纷。 

  蓉娘听得消息,出来看时,认得那人姓傅名归人,乃是当年皇甫敬贴身四家将之一,二十年前皇甫家与孟家亲如一家,自然认得。忙问孟和,孟和答道:“小人听见敲门去开时,他便是这副模样。他在小人耳边说了一句:‘京城皇甫府家将求见孟小姐,有十万火急的消息禀告。’便晕了过去。”蓉娘知道事关重大,一面着人将傅归人扶入厢房,一面吩咐碧草去请小姐。 

  孟丽君听碧草说完,便吩咐荣兰捧上药囊,戴上苏映雪准备的纱帽,来到厢房。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忧心忡忡,自生日之后,爹爹便再无书信传来。一个月前,下人禀告说昆明城里涌入大批贵州的难民,听他们说贵阳城破,朝廷军队吃了败仗,贵州全省已经沦入了叛军手中。如今兵部尚书呼延宏老将军亲领四十万大军,守在云贵川交界处,要与叛军决一死战。但问起云南提督孟大人的下落,却没一人说得清楚。有人说孟大人在贵阳城破之日,已经为国捐躯了;有人说孟大人中了圈套,被叛军俘虏了;还有人说孟大人早料到贵阳城守不住,摆下空城计,已经脱身出来,和呼延老元戎合兵一处了……孟丽君心中焦急,她知爹爹手中兵少,能将贵阳城守住四个月,已然极为不易,否则朝廷哪有时间来集结四十万大军。但爹爹究竟是生是死、是否被俘,却无从可知。如今京城皇甫府家将求见,皇甫敬伯父乃是兵部侍郎,消息自然灵通,想必是探得了爹爹的下落。 

  孟丽君看见昏迷不醒的傅归人,眉头一皱。她一眼便瞧出,傅归人负了极严重的外伤,伤口上只是草草包裹一下,连血都未止住,随后一路颠簸,外伤未好,又添内伤。若是常人,失了这许多血,早就坚持不住了,但他武人出身,身体健硕,硬是一路撑了下来,等到了孟府,心里一宽,便再也撑不住晕过去了。 

  孟丽君写下方子,吩咐人去抓药,又道:“倒一大碗水来,加一勺盐。”取出银针,在傅归人左臂右腿处各下一针,以缓血行,又在他风池、人中、眉冲三穴各下一针,片刻,傅归人醒了过来。孟丽君道:“先别说话,你失血太多,把这一碗盐水喝了再说。”傅归人失血过多,早已口渴难耐,依言喝过水,四下一望,见一众丫鬟仆妇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位头戴纱帽的小姐,正是方才说话之人,哑声问道:“你可是孟府小姐?”孟丽君颔首道:“正是。”傅归人道:“小将是京城皇甫侍郎府家将傅归人,请小姐屏退无关人等。” 

  孟丽君令其他人退下,只留下蓉娘,傅归人十数年前见过蓉娘,认得她是孟夫人的贴身侍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层层油纸,取出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孟小姐亲启”五个大字。蓉娘接过,递给孟丽君。孟丽君拆开信,见上面写道:“敬呈丽君小姐妆次:孟叔父平叛失利,兵败被擒……”孟丽君脑中“嗡”的一声,她这些日子虽也曾隐约想过爹爹只怕凶多吉少,但未得确切消息,总存有侥幸之心,万事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定一定神,继续看下去:“……现贵州巡抚彭如泽上表朝廷,诬陷叔父私通反贼、纵意投敌,圣上龙心震怒,严旨御林军即刻启程,前往昆明抄拿孟氏满门,提解上京。投书之人傅归人乃我父子心腹家将,望小姐接书后速随来人一同上京,免遭囹圄之祸。皇甫少华亲笔。” 

  孟丽君宛如晴天一个霹雳,双手颤抖,将书信再看一遍,登觉天旋地转,难以相信天下竟有此事:爹爹忠义为国,血战半载,不幸兵败被擒,如今生死未卜,朝廷居然听信谗言,不辨忠奸是非,竟要抄拿忠臣满门。蓉娘见她看过信后娇躯微颤,却不说话,急忙问道:“信上怎么说?”孟丽君强忍悲伤,将信上所言一一告知,蓉娘又惊又悲,早已扑簌一声落下泪来,泣道:“老爷被擒了,这……这……”又骂道:“那天杀的贵州巡抚,我家老爷与你往日有何仇怨,竟敢谎奏朝廷、陷害忠良!” 

  傅归人见她看罢书信,说道:“小将临行前,我家公子不放心,只因消息来得迟,朝廷的钦差已先我两日出发了,怕我追赶不及,将他脚程最快的大宛良马‘追月’给我代步。小将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紧赶慢赶,终于三日前在四川奉节城郊追上了钦差一行人。但不想其中有一人本是国丈府家人,认得小将,于是恶斗一场,小将受了点伤,逃了出来,日夜兼程,赶到昆明。只怕他们因此有所警觉,这两日定会加紧赶路,说不定明日便到。请小姐立刻收拾随身衣物,今日便即起程,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孟丽君和蓉娘都是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动身。蓉娘知道事关重大,止住哭泣,望着孟丽君,等她示下。孟丽君微一思忖,断然道:“好,我这就走。”傅归人大喜,他先前还生怕孟小姐不了解情形的严重,兀自死守礼法,不肯轻易离府,原本还预备了大段言辞来劝说,不想孟小姐虽是女流,但快人快语,一言而决,再不用自己多费口舌。 

  孟丽君吩咐蓉娘道:“告诉映雪、荣兰,收拾衣物细软,所有沉重物件一概留下。教阿和去备两辆马车,候在府外。蓉姨你再将府内所有家人仆妇的卖身文契都找出来,散还给他们,每人再发二十两银子,让他们立刻离开昆明城,走得越远越好,免受牵连。”蓉娘正待出去,孟丽君又道:“问问刚才的药抓好没?教阿平进来给傅将军上药包扎。” 

  傅归人忙道:“小将的伤不碍事,不敢劳动小姐费心。”孟丽君道:“将军这话就见外了。你千里奔波,传递消息,身上的伤便是为我孟府所负,上药包扎那是分内之事。”傅归人便不再言,蓉娘依令匆匆去了。 

  孟丽君又道:“丽君如今是待罪之身,若离家出逃,朝廷必会怀疑有人走漏风声。将军适才言道,你在路上被国丈府家人认出,不知此事是否会牵连皇甫伯父一家?”傅归人一惊,他向来性子率直,还不曾想到这些,闻言悚然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孟丽君道:“好在将军与他们遇在奉节城郊,回京后只消随便捏个理由,便可搪塞过去。只是,将军千万不可在昆明久留,万一被人发现,日后定要连累到皇甫伯父,丽君便百死不能赎其罪了。我已吩咐下人备车,将军换好药后便请乘车先走一步,丽君随后便到。” 

  傅归人心底暗暗称赞孟小姐心思周密,片刻之间便将诸事安排得有条不紊,却不禁犹疑道:“那怎么行?小将临走前,老爷公子千叮万嘱,命我一定要将小姐平平安安地接回京城。留小姐一人在后,无人照顾,那可万万不成!”孟丽君道:“我乳娘母女与我亲如一家,定要同行的,另有一贴身丫鬟,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也是要一起走的。”傅归人道:“四个女流,没个男人保护,教小将如何放心。”只听一个声音插话道:“小人愿意留下护送小姐。”原来是孟平抓好药进来,听见他们说话。 

  孟平走进来,向孟丽君躬身道:“老爷当日离府前就曾暗中吩咐过小人,日后如有凶险,命小人一路小心护送小姐,去投奔京城皇甫老爷。”孟丽君心中升起一片暖意,暗道:“爹爹原来早就料到今日之事。”随即一酸:“爹爹既料到今日之事,便是早料到他自己会身遭不测,他……他率军出征,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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