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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晚明课题小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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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成吧…”她也算是佩服宋宇了。明明是坑别人的事情,居然还可以被形容成“礼尚往来”,你情我愿。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什么?”岳凝歌尚不明所以。
  宋宇道:“用英文写两张一模一样的留言条。说有人明晚会在小花园等候,并且带着一封写有任务清单的信,要课题组的成员务必在晚上九点赶去见面。英文你擅长,没问题的。”
  “署名是中文大学的俞晨教授?”
  “嗯…”宋宇递给岳凝歌一支三菱中性笔。
  宋宇无意间的一句夸奖却让岳凝歌有些欣喜。她是个学渣,可还好英文不错,有能为他所用的地方。这样看来,是不是没那么像个大累赘了?
  “Thanks for your efforts these days。。。The one who will wait in the garden tomorrow has a letter for you,enclosed please find the task list…”
  (感谢诸位近日的努力…明天在花园里等你们的人将会交给你们一封信,随函附有任务清单,请查收…)
  望着自己娟秀的字体,岳凝歌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一旁的宋宇早已打开了贝壳,开始跟课题组通话,貌似是在跟刘助教沟通下个月学术研讨会的邀请人选。
  刘助教说此次学校拨的经费不多,建议只邀请长三角一代的高校代表。宋宇却坚持要再请几位吉林大学的老教授,并且说经费的问题他会找人跟学院报备。
  岳凝歌竖起耳朵一听——好家伙,那些人她是一个都没亲眼见过的。至多是在课本编委那一栏看见过人家的名字…
  不知熬到了几点,他们二人都有些乏累了。
  依着原来的习惯,宋宇从床上拎下一床锦被,铺在地面上。岳凝歌却注意到他今日铺被子时动作有些不大一样。
  宋宇扶着腰,弯下去时慢极了,想必是最近操劳过度导致了劳累,腰痛。他皱着眉头咧了咧嘴,大抵是身体上并不轻松。
  岳凝歌心中有些担忧,不忍再让他睡在地上恶化腰痛,便抢先一步躺在了宋宇刚铺好的被子上。
  “今天我要睡地上!床太软了,我不习惯…”
  宋宇愣住了。
  说丝毫没有触动那是骗人的。从小到大,他都是同侪中最优秀的一个,极端点来形容,就像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优质铁人。旁人只晓得羡慕他的成绩,却很少有人真的关心他。这么些年他本也习惯了,却不曾想今天得到了一个他眼中“弱者”的关切…
  她或许也累极了,没过多久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宋宇熄了灯,终究没忍心让学妹睡地板,还是驾轻就熟地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回去睡地。
  殊不知黑暗中一双小眼睛已经睁开——原来她没睡着,是装的。
  留言条之所以要一式两份,是因为他听岳凝歌说她有两个怀疑对象,一个是严明旸,一个是岳湄。不过前者几乎已经没什么嫌疑了。但保险起见,还是要试探试探的。
  警察只有一个…究竟是谁?
  这两张英文留言条,一张被放到了严明旸经常出没的地方,另一张放到了岳湄经常出没的地方。现代人能看懂英文,闻讯自然会赶来。若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人…至多是再被怀疑一回有人搞“巫蛊”、写符咒,倒也没什么。
  辨别的方法很简单,晚上九点的小花园,谁出现在那里,谁就是警察。
  这一晚,宋宇已做好了准备,守株待兔。
  月晕团团,像是七彩的环佩围绕在一颗明珠旁,别有一番韵致。
  宋宇隐蔽在茂林深处,与黑暗中的一片葱茏合为一体,几乎没什么人能看见。
  没过多久,风起了,吹得树叶飒飒作响。月晕消失了,化作一团朦朦胧胧的雾气。月华一下便被蒙蔽了,周遭明显更黑了些。
  九点了,宋宇想。狐狸要露尾巴,鱼也要上钩了。
  “答”“答”“答”…
  一阵又轻又碎的脚步声传来。
  来者不是严明旸也不是岳湄,而是岳凝安。
  可是宋宇却丝毫没有半点慌乱,因为岳凝安也是他借故引来的——他并没有告诉岳凝歌,只是怕她知道了真相后心中难过。
  岳凝安的确是打心眼儿羡慕自己二姐的生活和个性的。自打见过严明焕,岳凝安就开始对自己的姐夫动了点别的心思。甚至有一回私下里问宋宇“可知王弗和王闰之”。
  宋宇当然知道。王弗和王闰之是堂姐妹,但她们共同的丈夫是苏东坡。这番暗示还不明显吗?
  在宋宇看来,岳凝安倾慕一个人本无可厚非,但想要偷偷挖姐姐的墙脚就委实是有些不应该了。
  故而今日这个锅,不仅得从师大甩到中文大学身上,还要从岳凝歌那里甩给岳凝安。
  岳凝安等得有些焦急。严明焕说好要在这里与她相会,可到了现在却还是不见人影。
  “凝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见了岳湄,岳凝安百口莫辩。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意中人,而是自己的兄长。
  宋宇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毫无疑问,那个警察是岳湄,而此时,他正在怀疑岳凝安是穿越者。
  来做什么?岳凝安当然不敢说自己是来与姐夫私会的了。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自己是来赏月的。
  可月亮早就被云团遮蔽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赏?
  岳湄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议…
  宋宇满意地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
作者君: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你们两个究竟谁比较帅?
史哲:我啊,宋淘淘那个小呆逼怎么跟我比?
宋宇:不要叫我宋淘淘…!你帅个毛,史哲你不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很像长大版的刘星么?!
史哲:作者君,我,拒绝,与这个人同框!拒绝!

  ☆、一晌贪欢

  史哲一直在小祠堂里待到晚上,方有人来。
  接完了那通心塞的电话,伤心;在这破地方饿了大半天,伤身。
  “韫卿啊,快快起来吧…”一个体态丰腴的老妪提着食盒和灯出现在了祠堂里。史哲隐隐嗅到了鸡肉的香气,瞬间有种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之前见到了火鸡的幸福感。
  只听那老妪接着说:“你爹爹让我先放你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他自会见你。”
  史哲在她的搀扶下从蒲团上起了身,只觉得两腿发麻,几欲站不稳。
  眼前妇人应该是安韫卿的母亲蒋氏了。不管这安韫卿之前是做了什么不忠不孝之事,可毕竟是蒋氏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不心疼的道理。
  “先回屋吃点东西吧,我的孩儿…这些是娘亲手为你做的,就是不知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看见蒋氏对“自己”情真意切的疼惜,史哲有点鼻头发酸。比起自己花枝招展人到中年还不忘寻觅新欢的母亲来说,他倒宁可有一个像蒋氏这样的慈母。
  念及此,他接过蒋氏手中的食盒与灯,馋扶着她,向安韫卿的房间走去。
  又细又长、长到仿佛永远都走不完的回廊上,两个人的身影相互依偎着。一高一矮,慢慢地移动着。
  蒋氏的温柔以待令史哲焦躁的心得以片刻的安慰。可他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所感所思正应了那句话——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娘,家里来客人了么?”他想打听打听信王朱由检的事。
  蒋氏迟疑了片刻,方道:“没有…家中只有我和你爹爹。”实际上她心中亦有种惊讶兼欣然,往日那个口无遮拦、亲情淡薄又疏于规矩的不肖孩儿如今怎会有这般孝顺态度?居然还主动搀扶她,唤她“娘”…
  史哲看出了蒋氏的闪烁其辞,料她是有意对儿子隐瞒信王的造访。他脑袋本就灵光,于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一副凝重神情,眼中还闪着隐约的小泪花:“娘,您跟的儿子说句实话…我爹他,是不是有私生子了?”
  “为何如此说?”蒋氏显然是有些始料未及,不知安韫卿是如何扯到这个茬儿上来的。
  史哲戚戚然道:“我都听见了!今天爹的书房里明明有个年轻人的声音…娘,若是爹真的有私生子,您可莫要怕我难受而瞒着我…他要多少家财,随爹的意思去分便是了。何苦防我防得像个外人?连您也…”
  蒋氏见不得自己的独生爱子委屈,虽为难,可终究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先回屋,娘慢慢跟你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还是史哲第一回到安韫卿的房间,里面宽敞整洁,修葺华美。可引起史哲注意的是,这安公子屋里的桌子椅子全部漆的是红漆。
  红漆呐…
  在明代,普通臣民是不能使用红色家具的。因为大明的国姓是“朱”,朱即朱红,需避尊者讳。当然了,偷偷用的也不是没有,譬如《金瓶/梅》里头的西门大官人。
  可安韫卿的私宅里面明明没有红家具,反倒只在安怀远的眼皮子用…史哲猜到了大概的原因——他这么做,大概只是想气一气自己那一脸光伟正的父亲罢了。
  有意思…史哲心里默默想。如果他能见到安韫卿,说不定俩人还能相互交流切磋一下“富二代要如何花式气死父母”的技巧。
  蒋氏给史哲盛了米粥,又端出自己亲手烹调的盐酥鸡和醋淹花生。
  史哲也是饿急了,不顾形象地把食物往嘴里送,大快朵颐。
  蒋氏慢慢叙说道:“韫卿,娘年轻时在勖勤宫里当差,你可还记得?”
  “勖勤宫”?他吃饭的动作停滞在了半途中——蒋氏终于要和盘托出了。
  勖勤宫里雷初动,西苑池中浪几重。金柱旧曾占好梦,锦麟今始识真龙——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崇祯皇帝出生的地方,史哲当然知道。原来安怀远结识他是因为有些蒋氏这道桥梁吗?
  他静静听着她往下说:“我照顾的小主子是先帝的第五子,当今圣上的胞弟。”
  “所以我爹书房里的人是他?”史哲想引蒋氏说出更多的信息,故而因势诱导道:“他来找爹做什么…您和我爹又为何要瞒着我?”
  “这我就不知了,瞒着你是你爹的意思,娘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省得?”蒋氏锁上了眉头。
  史哲想,今日怕是再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不过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可绝不能忘。
  “娘,有件事…您要做祖母了?”
  蒋氏眨了眨眼睛,方用帕子掩住嘴:“如…如何说?”
  “刘氏有孕啦…”
  “这,这真是太好了!我跟你爹说说,把她接回来住,你也搬回来,可好?”蒋氏的双眼中跳动着异样的喜悦与生机,一点一滴皆是对新生命的渴望。少顷,她便泪盈于睫,扭过头去迟迟不语。半晌才哽咽着挤出一句:“难得你有这份心…”
  史哲有些动容,刹那间觉得自己受的气、挨的饿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娘…”他上前去抚了抚蒋氏的后背。
  “乖孩子,我今晚就告诉你爹爹。你记着,明天见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服个软儿,知道吗?”
  史哲连连点头。
  蒋氏又叮嘱了好些方才离开。
  看来这安怀远是明日才能见到了。
  史哲拖着快要散架了的身躯,仰头瘫倒在床上,暗自忖度着见到安怀远之后的策略。也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原本他只想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来将刘氏有孕之事告诉安家人,却不曾想撞见这么桩大事,这么个大人物。
  而朱由检和安怀远密谋之事貌似是前去试探岳凝歌的父亲岳友直…
  对了,也不知她跟宋宇“成亲”之后过得如何,有没有让那个精英主义直男癌欺负。
  史哲想到这里,暗自笑了笑,拨通了贝壳。
  “喂?我是岳凝歌…”她的声音好像有些急切。
  “你在做什么?”
  还不等岳凝歌回答,他最懒得听到的宋宇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84年那篇研究明代官制的论文翻译好了吗?”
  “还没有,马上…马上就好!”
  史哲闻声,已经能脑补出来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了。
  “我说学弟大大啊,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在责怪他给自己添乱。
  史哲倒也不在乎,语气依旧温吞吞的:“哎,婚后生活怎么样?”
  “简直是个小秘书…”岳凝歌压低嗓音道,不敢让宋宇听见。
  “别抱怨!”史哲一副指点痴男怨女的架势,“婚姻呐,就像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
  “城里的人想出来?”
  “不,城里的人真会玩儿。”
  岳凝歌笑出了声。
  “师姐,有事记得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了…好啦我先忙去了,改天再联系你。”
  “嗯,挂了,bye…”
  “好,挂啦。”
  史哲隐隐感觉到,岳凝歌虽嘴上嫌弃,可心里似乎并不讨厌宋宇。
  这可怎么办呢?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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