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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林何处 by 万径人踪-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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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的士兵们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又长长地“哦——”一声,随即爆发欢呼和叫好声,这一刀,劈也劈的好,躲也躲的妙,于是,第一次无分立场,全场的好。 

        闪过身时,自然是不能白白占攻击家伙的便宜,不送还点什么,就不合乎礼尚往来的规矩了。 

        顺势那么一刺,伸直了手臂,后仰了身子,金刀已经被另一只手捏住了刀背,易道东短时间自然无法再组织一次攻击。 

        易道东的防守显然更不具备叶非云的观赏性,也侧了一步,右手握住刀把跟着人那么一横,想是试图扭脱叶非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扣住刀的左手。 

        左手却直接叉到了叶非云右肩处,一个发力。 

        叶非云却顺势以左手捏住的刀为中心转了180度,右手再刺。 

        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电光火花之间完成,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又分开了,彼此攻击均没有得手,威胁,还是只是威胁。 

        就像足球场上的射门,双方都是擦了立柱或是击中横梁,观看的人觉得情势凶险,心情随之起伏,叫好遗憾,热烈不已,对阵的双方却始终遗憾未能破门,并加强防守。 


        恶战,这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战因为少了一点战友间嬉闹的成分,打得天翻地覆。 

        第五十五章:兵戈相见 

        叶非云和林亚多年来的较量切磋,远比不上这场比武来的凶狠。 

        两个人的衣服上都已经划开了许多道口子,叶非云和易道东依旧分不出胜负。 

        “师座,已经两个时辰了。”警卫非常有眼色,顺了个台阶出来。 

        “恩,知道了!”裘致远的眼神中竟有解脱的意思,背了手,快步下台,到一边的观看队伍里取了把刀,入到场中,觑准了就是一刀架过去。 

        “当啷——”一声,刚刚还和龙卷风似的卷在一起力搏的人分在了两边。 

        “师座!”两人正斗得性起,有些没明白裘致远的意思。 

        “你们俩这是战场杀敌呀还是报杀父之仇呀?如此性命相搏,难道今天非要捐躯一个才肯罢休!比武较量,是点到即止,你们既然这么久都无法分出胜负,那就算平局!”裘致远其实心里清楚,依叶非云的身手,要杀易道东比要战胜他容易,可这种比武的时候,杀招是用不得的,万一像和自己动手时的那一个失手,再重一点,挂了一个,叶非云的前途可真就完了。 


        而常时间下去,虽然易道东的刀沉,招式也耗体力,可叶非云大半年的亏虚并没有真正补上,先力竭失招的,多半是他。 

        “是,师座!”两个人都只得立正,互相又看了一眼,免不得为了刚才打得性起忘了分寸惭愧一下。 

        “去休息吧,今天早上的比武就到这里,枪炮什么的就不要比了,下午还有一场拳脚表演赛。”说完,裘致远自己就先回了观战台,神情还是那样严肃。 

        易道东走近叶非云,拥抱了一下,很自然的战友礼节,搂完了还用力捶了两下背:“你小子,看着阴森森的秀气样,确实不赖!这几年也什么都没落下,好!” 

        叶非云尴尬地笑笑,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拥抱,那种亲热的举止,总是感觉别扭:“在青盟的时候,你就一直是老大,现在也是,论功夫,我确实不如你,可以杀人的话,我可以让你先我一口气而死。” 


        易道东一愣,随即大笑:“是!就是你那牙太过阴森了,怎么瞧着都是只鬼,够有唬人的本事。哈哈……” 

        转身回了自己营,接受自己部众如雷般的欢呼,叶非云的那个营不干了,在那里起了劲地鼓噪,叶非云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先过去安抚了一下,挨个拥抱。 

        欢呼声震动九霄。 

        站在台上的裘致远哭笑不得,端了两杯茶在那里,僵住。 

        叶非云并没有刻意躲避裘致远,昨夜月蚀时的举动,其实早就有深藏不被注意的蛛丝马迹,只不过现在是裘致远忽然把意思挑明了。 

        中饭,依旧是两个人一起吃,照例有特别安排的菜,外加一碗子汤茶。 

        “师座,还是你喝吧!”第一次拒绝,推回裘致远递过来的碗,再无知也可以断定这每天特意端来给他喝的汤汤水水必定不寻常,体力迅速的恢复,精力的逐渐饱满,夜晚睡眠的改善……最最主要的,是裘致远的那个明显不是普通情谊的拥抱。 


        一切必然是他的安排,莲心参茶、蜂蜜水、汤茶……而他自己的茶杯里,总是数过片数的茶叶…… 

        既然知道了,想到了,叶非云又如何还能喝的下去? 

        “非云,喝了。”裘致远的声音捎带了一丝僵硬,略有了命令的意思。 

        “师座!” 

        “不要叫我师座!每天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都这么叫,是在提醒我离你远一点还是在告诉我,你始终忘不了林亚?喝了!”裘致远今天的怒气来的比较快,叶非云没想明白原因,只得在他的注视(其实应该是怒瞪)之下把汤茶给喝了。 


        “去休息一会儿吧。下午看最后一场的表演赛。”终于缓下了口气,裘致远大概有些后悔了刚才的醋意和命令,柔了声音。 

        “是!”叶非云应声,依旧是万年都不风化的僵尸脸,木着回了房间。 

        林亚在顾同面前唐僧似的念了许多天劝降经之后,押着顾同写了那封自己也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密码信,将信将疑地找了个妥帖的心腹送往叶非云军中。 

        从送出信的那一刻起,林亚就天天守在自己驻地最靠近叶非云“率众前来”方向的哨岗,每天都拿着望远镜张望,怎么劝都还是那样,甚至到了后来,干脆就把铺盖卷也搬到了了望哨上,说是什么叶非云多半会晚上来,以免裘致远追击。 


        林亚压根就是自动忽略了叶非云关于分手的话和退枪的举动,满脑子里还是那个曾为了他假降伪军、染上毒瘾的叶非云。 

        顾同每每见了作引颈了望状的林亚,那恨不打一处来。 

        几次揪住林亚想问个究竟,都被那厮插科打诨糊弄过去,那把银色小枪到底怎么到了林亚手里的,成了谜。 

        在密码信送出去的第十天,兴农党东方面军司令黄震东发来电报,要求林亚立即集结部队,向纵川山脉靠拢,准备战斗。(大家还记得这个人物吗?林亚是连长的时候他是团长) 


        “准备战斗?和谁?”拿了那张薄薄的电报单,林亚一脸震惊地看着连夜飞马送来的顾同。 

        “还能和谁?绝对不会是东氏军和伪军。”顾同要是可以选择,绝不想在近期内见到这个既混蛋又缺筋的家伙,说他迟钝么,嘿,一到战场,那身姿那反应,说他机灵么,一见到叶非云,就活脱脱一只白痴外兼流着哈喇子的藏獒,什么乌七八糟外带卑鄙无耻的手段举动都能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天下人只要叶非云不说他不好,就一定都赞同他这样的行为。 


        NND,谁说君子就不会骂脏话!兹要是顾同一见到那把银色小枪,那心里的气就和开了的水似的,咕嘟咕嘟往上冒,个泼皮无赖! 

        两党宣战,虽然宣了一个多月了,却也一直不见有动静,军人是摸不清楚其中奥妙的,政客操纵的都是背后的翻云覆雨,顾同多少有些了解政治,所以并不慌张,可这次的电报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宣战,不是宣而不战的一种姿态吗?不是两党互相表达强硬立场和宣告自己地位的手段吗?怎么又至于真的要战了? 


        林亚根本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宣战了,就是对立了,就是敌人了,就是必然要打了,至于这个时刻终于来临,虽然嫌早了些,却也是不断欺瞒自己不可能下在心底一直埋着的认知。 


        “为什么不可能是东氏军和伪军?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民主党!”林亚还是不肯死心,盯着顾同追问,压根不管顾同脸上那些不待见他的神色。 

        “东氏军在这大半年里急着向北扩张,在羟国受到了阻击,陷入了上百万大军,你觉得他们现在有更多的精力想我们尚国的领地南扩?伪军就更容易理解,没有了东氏军的全力支持,他们就是一窝流寇,只能干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 


        可这两支力量都占据着北方的大片城市,进攻他们就意味着我们去进攻一个防御完备的城市群,不但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战斗,还是将会面临北有虽无力南征却足够力量防御的东氏军和伪军,东南有民主党虎视耽耽的态势,你说,我们会和谁打这一仗?”就算心里怨恨林亚偷了自己视为珍宝的小枪,可关于局势,还是要分析清楚。 


        这个了望哨早就在几日前就被林亚弄成了自己的寝房,白天时时来了望不说,晚上干脆自己站岗,高高的,一个人,也不嫌夜深风凉。 

        “有没有其他消息了?”林亚听了顾同的话,半天不语,终究是沙场上刀尖子上滚出来,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人物,对于政治或者不懂,对于局势却是一定明白的。 


        “你想要什么消息?非云率部来投?其实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来,还在这里自己骗自己,堂堂一个团长,马上要升副师长的人了,居然在这里日夜站岗!是想来个师长关禁闭的记录?”顾同越发的沉稳起来,做事说话越来越中规中矩,和这个兴之所致离经叛道的林亚差别越发明显。 


        林亚收了望远镜,半天不做声,半晌才招来本该在这个岗位上的哨兵,吩咐了几句,卷巴卷巴随身物品跟顾同回了团部。 

        第五十六章:究竟是谁 

        最后一天的比武,裘致远着实表演了一下,然后在那轰天的呼喊叫好声中宣布:刻日即开赴前线战场,准备战斗! 

        消息来的很突然,可士兵们正处于群情激扬的时刻,比武的兴奋和干架的欲望根本还没有消退,对于战争,是渴望的。 

        叶非云依旧没什么表情,生死情仇,恍若一梦,如果这一切的牺牲能换回民族的强大尚国的自治,叶非云不介意和兴农党开战,只是中间多了一个林亚,多少心里面会有那么一些惆怅。 


        当夜,裘致远就下令全师于第二日清晨开拔,离开这个休整了大半年的南方湿雨的地方。 

        叶非云一个人去了河边,坐了很久,直到夜色弥漫、月上树梢,才回到房间。 

        坐在房间里,作为一个长官,要收拾许多的文件和密函,叶非云收拾得很慢,每一张都拣拾起来看两眼再归类,其实原先都是归好类的,只是这漫漫长夜,多少需要打发一下。 


        裘致远没有再和叶非云独处,不知道是因为了月蚀之夜的拒绝还是因为开战前夕的公务繁忙,最显亲近的也就是在叶非云的窗前站立了一会儿,又默默无言地走了。 


        窗帘子已经弄好了,帘子挂久了有些垂,在中间的位置漏了那么一小条缝。 

        不是叶非云显得娘,非得挂个窗帘遮掩什么,而是习惯在房中泡澡,和裘致远那个千年不在房中全裸的家伙不能比,人即便是大冬天也照样去那江里河里洗澡,只需要找个无人的背风地就好。 


        所以他那里别说是窗帘子有道缝没什么关系,就算是现在这样不挂窗帘也不贴窗花都无所谓。 

        叶非云不知道裘致远有没有发现这条小缝,他站在窗前好象就是个习惯,每天晚上总过来看看灯有没有灭,然后就寝。 

        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叶非云干脆在房中间支了个火盆,燃了碳,拈了那纸,一张一张的烧,看一张渐渐烧到指尖捏着的位置了才扔进火盆,取另外一张接着烧。 

        火光映得脸通红,人半蹲着,很安静。 

        一路开拔,直挺纵川山下的赤遂。 

        林亚日夜盼望的叶非云终于和他驻地相接,隔了那么几十公里的力量真空地带,遥遥对峙着,战争,一触即发。 

        裘致远还是将师部放在了叶非云的营中,部队开拔,连带那些汤汤水水也一起跟了过来,照旧每日给叶非云喝,连路上都不带停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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