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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暴力不合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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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终究还是我先对不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您醒之后两天。”他垂下眼睑。 
那就是我出院不久后。 
“那就好。”我回答,然后不准备说话。 
他在对面诚恳看我,过了一会儿出声:“继续装睡,是我的主意。” 
即使是你的主意,也要你雇主应允。 
我看他,把这意思传达给他。 
他看懂了,强调说:“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恐怕是他告诉你有那么个约定在先。 
“我知道我如果不醒来,您不会丢下不管,所以才想这样先拖上一段时间。”他担罪担得彻底。 
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山上那主意也是你出的?” 
他弟弟的参与,必然要经过他的同意。 
他不愧有大将风度,听到这句问话,全然不为他们这么快就被拆穿而着慌,眉头都不动一动,神态自若地承认:“一部分。” 
我点点头,这次倒是实话。 
他低一下头,似在表示歉意,接着开始有条不紊的解释:“先生认为我装得太久,对我不好,我这样,您也一直不好受,所以想结束,但我一醒来,您一定要走,所以……” 
“用自己的命,演这出会被拆穿的苦肉计?”我抢白他,“即使我今天没有想出来是怎么回事,早晚也会知道。” 
我很是愤怒,为自己的受骗,——有谁会想到,有人会这样骗人? 
也搀杂了一些别的情绪:这人太不自爱。 
我看对面的人一眼,眼里有着对他雇主的这种方式,强烈的不赞同。 
其实已经表演过几次,但是这次的升级版,未免太吓人。 
“不,”对面的人摇头,“不是苦肉计,他只是想在您要走之前,对您表示出诚意。” 
我不懂。 
眼皮跳了一下,觉得心里仿佛开了个小缝隙,露出一线光,但那缝隙瞬间又被自己强行关上了。 
“先生认为这样能够表示出他的诚意,很值得。”他继续在对面说,“您一直不相信他,他想让您看到,他什么都可以付出来,让您相信他。” 
我呆立不动,丝丝寒意从脚下升起来,缠绕我的身体。 
这人居然真的用命来做这样的事! 
不,我不是错愕。 
我不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 
我早已经朦胧地想到,但我宁愿相信他是在上演一出拙劣的苦肉计。 
不然,叫我情何以堪? 
我究竟何德何能,叫人为我做到这等地步? 
不是拿命来换取我的心软,我的同情,而是不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展示给我看,对我说:“我可以把命给你。” 
真真切切、毫不含糊地拿命出来。 
血淋淋的一片。 
我恍然记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说一个人梦到心爱的人,把心向自己掏出来,说“把我的心给你。”那个人看那颗心,还在跳动,再看向情人的身体,只见心口空了一片。 
故事中的人大叫,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做梦的人醒来之后,尚自惊吓不已,而这故事在我,却不是梦。 
所以更吓人。 
简直让人心悸。 
他那样的人,给出什么,会要求相应的东西。 
被我打上一拳,他可以做苦肉计,博取同情,如果代价是他的命,要换的,必然是一些别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却不肯承认。 
如果要我说:“我知道了,他不是苦肉计,他是要让我看,他可以拿命给我。” 
我委实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情。 
“您知道,”反正不是我付他薪水,对面的人毫不体谅我在想什么,继续忠实地为他的雇主说话,“如果要他拿别的给您,他现在拿不出,您也从过商,您也知道,很多事情他一个人可以做主,但这件事情,他一个人绝对不能做主,所以他只能给您他拿得出来的东西。” 
我明白,命。 
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他手里,要还我的公司,不仅因为并入多年,再难拆开,也因为即使他真的爱我,我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 
他是他,我是我,公司是公司。 
他夺取公司,也耗费了巨大力气,我不认为我有不费吹灰之力,白白从他这里拿回的轻松写意。 
其间牵涉太多的人、事,我的自尊也不能允许我吃这样的白食。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不过,”心腹保镖声音暗哑地说,“他也不是不想还,他活着的时候,还不了,不瞒您说,他也不会还,不过他留了遗嘱,如果他不在了,除了一小部分存款、物品和股票给我们和另一些人之外,他绝大部分的遗产,都是留给了您,包括他的公司和祖屋。” 
我心中一楞。 
那人没有和我说过遗嘱这回事,即使在山上,也没有说过。 
他大概认为他死了,我就会知道,所以不必说了。 
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后着。 
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的人神色有些黯然:“他活着的时候不能给您,人不在了,就能顺利地给出,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在想为什么。——不过,我的想法不重要,还是说他吧。他说,他在上山之前说,如果您没有背他下山,也没有下来叫我们,那就是他的命,正好可以把东西还给您,叫我们不用管他。” 
我心下一窒,接着像有什么在在胸腔里呼啸震荡。 
“那就是他的命。”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仿佛在今天,才完全地了解? 
面前说话的男人似开始呜咽,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垂下的头的眼睛部分:“我们十分反对,当然我们最后好好地答应了他,其实准备你们到那里后,半个小时没有动静,我们就杀上去,他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雇主,您不知道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以前做过什么事,——但是他从不嫌弃,有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尽力帮我们——” 
他说着,开始哽咽,最后居然哭起来,从外面看起来,好象我在欺负他一般。 
后面那些人都不动,只面有赞同之色,我只好上前安慰他,拍拍他的肩。 
他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会儿肩膀,最后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先生和我们中的几个谈过一次,说他以前也不是那么会包容,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只因为错待了一个人,所以变成这样,我们就知道那是他喜欢的人,后来我们为他找您,又后来亲眼看到您,因为先生的缘故,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知道您对我们的态度有疑惑,其实我们做这一行,什么没有见过,雇主够意思,您也对我们有礼貌,对先生有分寸,我们见到,觉得您人不错,这就行了。” 
他还在呜呜地哭,我应他几声,继续拍他的肩安抚他。 
他一直看起来满斯文,这时候却是个真情流露的粗豪汉子。 
我拍着他,他渐渐止住了哭声。 
再用衣袖来回抹了几次脸后,他放下了遮挡在眼前的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脸来对我笑了笑。 
我回笑了一下。 
即使他在演戏,说的也是实情,我没有办法硬下心肠,当没听见。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对于真正向我哭诉哀求的人,总是没有办法不理。 
不能做什么,至少听一听。 
“不过,”他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不过,先生真的是想救您。” 
愿闻其详。我看他一眼。 
他苦笑一下,面色有些伤感样子:“说到先生,您又不高兴了……他还在手术室呢。他是真的帮您挡刀,我弟弟,他在山上,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对您虚晃一下,然后刺中来挡的先生,他是真的想要杀您。” 
为什么?他哥哥不是好好的吗?我不觉得我除此之外,还和他有什么仇。 
——呵,似乎是有一个,考虑到他对手术室里那男人的忠心的话。 
做哥哥的点点头:“他一直不喜欢您,觉得您让先生太疯狂,我们知道他这么想,但没有想到他会趁机想杀您。” 
我默然不语。 
我使他疯狂。 
有人不关心这个人为何发狂,只憎恨让他发狂的人,我。 
而连我是否自愿让他的恩人疯狂,也不管。 
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虽然我早就见过更厉害、最厉害的人。 
面前的人急急地解释:“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先关起来,等几天再放他出来,任凭先生和您处置。我刚才,就是去找这个家伙,因为原定他会来这里向我报到,——难怪他前一阵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把手从他肩上收下,伫立良久。 
刚才知道的一连串事情,实在太过复杂。 
一个接着一个冲击的浪头,挟带着血雨腥风,扑面而来,幸亏我心脏强韧。 
他用性命表达诚意——遗嘱——他是真的救我。 
我简直喘不过气来。 
对面没有人说话。 
为首的人等着我,他身后的人们也等着我。 
过了很久,我开口:“不要管你弟弟了,反正我这边,不会找他做什么,里面那个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什么事,不准备处置他什么。” 
手术室里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找他做什么,他重伤,是他让别人刺的,说不定还利用往日恩情,加以逼迫。 
不过,这时候开口说话,于我真是困难的事。 
但眼前这么多人等着,而且,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更加屏息以待。 
不好叫他们等许久,我也不想让自己耽搁太多时间。 
我认真看向他们,点出几个人的名字:“我和他约好什么时候可以走,你们几位应该还记得,现在就是我走的时候。” 
他们一片哗然,公推一个人来和我说:“先生并没有骗您,小弟是真要杀您,我们拿身家性命作保。” 
我觉得歉意,对这几个对我提出用身家性命作保的人,于是给他们最大程度的和颜悦色:“我知道,我相信你们几位的担保,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换了斩钉截铁的语气和铁石心肠的面孔,告诉他们:“等他醒来,请帮我转告,以前的事我原谅他,我也相信了他这次的诚意,——尽管他表达诚意的方法让我难以接受,不过,真的已经相信了。但是除此之外,说到别的,我早就不喜欢他,没有办法。” 
伴随着话音,我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头。 
他们再表达意见,我截住他们:“绝无可能。你们应该已看清我的态度,我可曾对他有过主动接近?” 
不管他们罗嗦,我转头就走。 
没有人追出来。 
很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人谁会不懂得。 
不懂的只有那个人。 
出了医院门,想了想,决定去他家里,拿我的皮箱。 
那是我的东西。 
不过如果实在拿不到,也就算了。 
有两个人追下来,求我再加考虑,认为我应该当面与他说清楚。 
我婉转而明确地拒绝,告诉他们,由他们转告也是一样,我和那个人无话可说。 
他们悻悻,转而问我是否需要车辆。 
我再拒绝。 
他们终于回去。 
我去他家,屋里只余一个佣人,我进屋拿了皮箱,道别之后,干脆地离去。 
不到一小时,我到达机场,两小时后,上了飞机,再过几小时,站到我和他都从来没有到过的一处土地上,终于全然地把他和他的屋子抛在身后。 
暂时的。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遗忘,让他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这样想。

19 
我坐着计程车,在这不熟悉的城里巡视了一圈,觉得不想在这里住下来。 
不过本来也不准备在这里停留过久。 
这个坐着飞机来,很容易被查到我的行踪的第一站。 
于是我专心找个补眠的地方。 
从早上醒来后,才过了不久,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但是现在已经十分想睡。 
这几个小时,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紧张的时刻。 
前两次费尽心力,从他那里逃跑时,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强烈的冲击接踵而至,扑面而来,犹如台风过境。 
其直接后果就是让我觉得精神不够,不堪负荷,想睡。 
找了间看上去还算满意的宾馆,订了房间,我进去倒头便睡。 
几乎是挨到床便睡着了。 
睡得很熟,不过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在睡梦中,似乎是一直发着低烧。 
难怪睡得不好。 
是遇到他以后,我才开始发这种不明原因的低烧。 
也有几次了。 
之前的一次,是他抓我回去后,第一次带我去拜祭奶奶。 
不过这次发烧的温度,是这几次里最高的。 
醒来后,我虽然很困,但再也睡不着。 
那道胸前流血的缝隙,总是在眼前闪现。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苍白脸色,他摸上我脸的染血手指,他温柔凝望我的眼神,他固执挡在面前的身影。 
以前他怎样把本来就不会反抗的我,大力按在床上,然后压过来的画面,已经在记忆里被笼罩在一片暗色中,看不清了。 
我曾经以为那一年的事,于我是一生中最大的刺激,虽然拼命想忘却,但一辈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鲜明刺激的事情,把以前盖过,让它在脑海里褪色,成为一个黯淡的影子。 
我喜欢的一个小说人物说,人的脑子就像一座小阁楼,可以容纳的东西有限,放进了新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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