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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侦探维克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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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不慌不忙地说,“这就意味着国防债券失窃案和‘破窝’谋杀案的侦破工作
都没有按您的意思取得进展,是吧,长官?”“那么,合你的意吗,维克托?”
“我倒并没有什么满意的。不过,我承认,长官,我对这件事不太尽力。

    这事有趣,但并不让我动情。情节支离破碎,而且,都是些三流演员,演得一
塌糊涂,不合规矩,没有真正的对手。”“既然如此,”局长趁机说,“那你就把
案子交出来吧。莫莱翁虽然不认识亚森·罗平,但过去与他交过手,早就熟悉这个
人,比别人更适合……”维克托朝局长走过去,显然动了心。

    “您说什么,长官?亚森·罗平……? 您有把握……证明他参与了此案?”
“证据确凿。你知道亚森·罗平在斯特拉斯堡被人认出来,差一点被抓住吗?那九
张国防债券属于斯特拉斯堡一个工厂老板。他本来把它们锁在保险柜里,后来,又
存到了银行。银行经理粗心大意,把它们锁在自己的抽屉里。现在我们获悉,就在
工厂老板把国防债券存到银行的次日,他家的保险柜被人撬开了。是谁撬的?我们
截获了一封信,得知是亚森·罗平干的。”“确实是亚森·罗平写的吗?”“是的。”
“写给谁的?”“一个女人,似乎是他的情妇。他在信中特别写到:‘我没有搞到
手的国防债券被银行职员阿尔丰斯·奥迪格朗偷走了。你要是感兴趣,就尽力在巴
黎查出他的踪迹。我将于星期日晚上到巴黎。再说,国防债券我不大感兴趣了。我
只想着另一笔生意……一笔上千万的大买卖。这才值得动手!这件事的进展一帆风
顺……’”“肯定没有署名?”“有!请看:亚·罗。”戈蒂埃先生把话说完:

    “星期日,就是你在巴尔塔扎电影院那一天。阿尔丰斯·奥迪格朗和情妇也在
那里面,对吗?”“还有一个女人也在,长官。”维克托叫道,“一个十分漂亮的
女人。

    毫无疑问她在监视奥迪格朗……那天夜里,我看见她在莱斯柯被杀以后逃走了。”
维克托在房间里来回踱着,并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他素来那样沉稳,此刻如此激动,
让人觉得奇怪。

    “长官,既然事情与那个恶棍有关,那我就要把这个案子查到底了。”维克托
说。

    “你好像很恨他。”“我?我从来没见过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也不认
识我。”“那么?”维克托咬牙切齿地说:“但这并不妨碍我和他算帐,好好算帐。
我们先谈谈眼前的事吧。”他接着就细述起昨天和当天上午在加尔什所作的调查,
跟德·奥特莱夫妇、热罗默夫妇以及埃莉兹·玛松的会面。他拿出自己顺路从档案
处拿到的埃莉兹·玛松的卡片,念道:

    “……孤儿,父亲酗酒,母亲患有结核病,屡次在演员化妆室中行窃,被‘情
女游乐场’辞退。有一些迹象让人推测,她可能充当一个国际盗窃集团的情报员。
患有二期结核病。”接着是一阵沉默。戈蒂埃先生的神态表明,他对维克托的调查
结果是多么满意。

    “你的意见呢?莫莱翁?”“干得不错。”专员答道,他自然有所保留。“是
不错。不过,还要仔细察看一下。如果您同意,我想亲自审问男爵。”“您自个儿
去审问好了。”维克托用平素那副放肆口吻嘀咕道,“我在汽车里等您。”“我们
今晚再在这里碰头。”局长说,“检察院刚开始在巴黎预审,我们可以提供一些重
要材料了。”一小时之后,莫莱翁把男爵带到维克托的汽车里,对他说:

    “这家伙没什么可问的。”“那我们去埃莉兹·玛松家。”维克托建议。

    专员马上反对:

    “嗨!她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很快就会对她家进行搜查的,甚至我们到她家之
前就搜查完了。照我看来,还有更急迫的事要做。”“什么事?”“凶杀发生时,
加尔什的参议员、德·奥特莱的房东居斯塔夫·热罗默在干什么?这是他妻子提出
的问题。我想向他的朋友、圣克卢的地产商和房产经纪人菲利克斯·德瓦尔提出这
个问题。我刚才查到了他的地址。”维克托耸耸肩膀,坐上驾驶座。莫莱翁坐在他
旁边,德·奥特莱和一名侦探坐到后面。

    到了圣克卢,他们在办公室里找到了菲利克斯·德瓦尔。他是个高个子,长着
一头褐发,胡子修饰得整整齐齐。他一听来意,就忍不住笑道:

    “啊!是谁在害我的朋友热罗默?一大早,他妻子就打电话来,接着又来了两
批记者。”“他们都问什么了?”“问他前天,也就是星期四晚上是几点回家的。”
“您怎么回答?”“当然说实话!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正好敲响十点半。”“可他
妻子却说他是半夜回去的。”“是的,我知道。她像个打翻醋坛子的女人,放声大
叫,闹得满城风雨。

    ‘你晚上十点半以后干了什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于是,司法当局介入了,
记者也来了,就好像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谋杀案似的。我可怜的居斯塔夫一下成了
嫌疑犯。”他放声大笑起来:“居斯塔夫这个连苍蝇都没打死过的人,却成窃贼、
杀人犯!”“你朋友当时有点醉吧?”“哦,有一点。他容易醉。他当时还拉我到
五百米外的‘十字路口咖啡馆’去喝酒呢,那家店一直开到半夜。居斯塔夫这家伙!”
于是,两名警察去这家咖啡馆调查,得知前天晚上,居斯塔夫·热罗默先生,店里
的常客,确实在十点半之后来喝过一杯茴香酒。

    这样就冒出了一个问题:十点半到半夜这段时间,居斯塔夫·热罗默干了什么?

    他们把德·奥特莱男爵送到家门口,并派了一名警察看守。然后,莫莱翁让车
一直开到热罗默的别墅。他们两夫妇都不在家。

    “我们去吃饭吧。”莫莱翁说,“时间不早了。”他们在体育咖啡馆吃了午饭。
两人没说几句话。维克托默不作声,一脸不快的神气,表明他认为专员的想法是多
么幼稚。

    “怎么!”莫莱翁叫道,“你不认为这个人的行为怪诞吗?”“哪个人?”
“居斯塔夫·热罗默!”“居斯塔夫·热罗默?在我看来,他是个次要人物。”
“那么,您说说您的打算。”“直奔埃莉兹·玛松家。”“我的打算,”莫莱翁容
易激动,又十分固执,大声说,“是去见德·奥特莱太太。走吧!”“走!”维克
托说,使劲耸了耸肩膀。

    那个被派作看守的侦探站在人行道上监视着房子。维克托他们上了楼。

    莫莱翁按响门铃,门开了。

    他们正要进去,有人在下面叫喊。一个警察大步跑上楼。这是维克托派到沃吉
拉尔街监视埃莉兹·玛松的两名警察之一。

    “喂,出什么事了?”维克托问。

    “她被杀死了……可能是被勒死的……”“埃莉兹·玛松?”“是的。”三

    莫莱翁性情冲动。当他意识到没有照维克托希望的那样,先去沃吉拉尔街调查
而铸成大错时,恼羞成怒,不知该向谁发泄,就闯进德·奥特莱夫妇的房间,大叫
大嚷,大概想激怒他们,好找机会发泄。

    “人家把她杀死了!……这就是结果!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可怜的女人她处
境危险……? 人家杀她,是因为你把债券放到她那里,德·奥特莱!……

    有人知道这件事!是谁呢?你现在准备协助我们吗?”维克托想出面劝阻,可
莫莱翁固执地说下去:

    “怎么?要我注意方式?我可没有这个习惯!德·奥特莱的情妇被人杀死了,
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条线索……? 立即回答,别耽搁!”他这番话激起的反
应,主要还不在德·奥特莱身上。虽然他呆若木鸡,瞠目结舌,似乎在努力理解这
番话的意思;可是,加布里耶尔·德·奥特莱却站起来,愣愣地看着她丈夫,等他
抗议、反抗、发火。她摇摇晃晃地,只好找东西靠着。等到莫莱翁住口,她才结结
巴巴地说:

    “你竟有情妇……你!你!玛克西默!情妇……原来,你每天去巴黎,是……”
她红红的脸颊一下变得灰白,口里喃喃念着:“情妇!一个情妇!……

    这怎么可能呢……? 你竟有情妇!……”末了,德·奥特莱用跟妻子一样的口
气,呻吟着说:

    “原谅我,加布里耶尔……我也说不清是怎么搞的……再说,她已经死了……”
她画了一个十字:

    “她死了……”“你全听见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是非常可怕的……我什么都
不明白……一场恶梦……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这些人为什么要逮捕我?”她浑
身一颤,说:

    “逮捕你……你疯了……逮捕你!”她一阵绝望,跪倒在地,合着两手伸向专
员,哀求道:

    “不,不……您没有权力……我向您发誓,我,他是无辜的。什么?谋杀莱斯
柯老头?他那夜在我身边……啊!我以永福发誓……他拥吻了我……

    然后……然后……我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是的,在他怀里……你们想怎么办
……? 你们不会逮捕他,是吧?不然,这太可怕了,是吗?”她又期期艾艾说了几
句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听不清了。她晕了过去。

    所有这一切,她作为被欺骗的妻子所表现的悲伤,她的恐惧、祈祷和昏厥,都
显得十分自然,十分真实,不可能是假装的。

    玛克西默·德·奥特莱一个劲儿地哭,根本没想到照料妻子。过了一会儿,她
苏醒过来,也抽泣起来。

    莫莱翁挽着维克托的胳膊,把他拖走。在前厅,老保姆安娜正把耳朵贴在门上
听里面的动静。莫莱翁对她说:

    “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不能离开房子……直到明天……再说,楼下有人看守,
想出去也不行。”“她是不是假装的?谁知道呢!我见过一些会演戏的!您说呢?”
可是,维克托却始终不说话,把车开得飞快。莫莱翁想叫他开慢点,可是不敢,生
怕维克托反会把车开得更快。两人在互相生气,本来他们就是由司法警察局长拉郎
配凑到一起的,不相融洽。

    他们到了沃吉拉尔街,穿过街角上聚集的人群,走进房子时,莫莱翁的气还没
消。维克托却相反,心平气和,沉着镇定。

    下面就是别人介绍的情况,以及维克托自己注意到的事实:

    一点钟时,被派来搜查的警察在四楼楼梯口按铃,没人应答。可他们从守在街
上的两个警察那里得知,埃莉兹·玛松小姐并没有出去。于是,他们把最近的锁匠
找来,门被打开了。他们一进去就发现埃莉兹·玛松躺在卧室沙发床上,脸朝上,
毫无血色,胳膊僵硬,手腕可能是由于用力反抗而扭曲。

    房间里没有血迹,也没有凶器。家具器皿摆得井井有条,看不出搏斗过的迹象。
可是,死者的脸浮肿了,并且布满黑斑。

    “这些黑斑能说明问题,”法医说,“她是被人勒死的……用绳子或毛巾……
也可能是一条围巾……”维克托立刻注意到死者原来戴的那条桔黄色浅绿条纹的围
巾不见了。他问大家,都回答说没看见。

    奇怪的是,抽屉并没有触动,那个有镜子的柜子也没动过。维克托发现旅行袋
和箱子还是早上他留下的样子。这是否说明凶手并不是来寻找国防债券的,或者他
早就知道国防债券不在房里?

    他们去问看门女人。她说门房的位置不好,不可能把进进出出的人都看清,还
说房间很多,进出的人也太多了。总之,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提供不出什么
情况。

    莫莱翁把维克托拉到一边,说六楼一位房客将近中午时,在三四楼之间碰到过
一个女人匆匆忙忙下楼。这位房客好像听到四楼一个房间刚刚关了门。这个女人穿
着朴素,像个小市民。他没看清她的脸,她好像有意遮掩了。

    莫莱翁补充说:

    “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大约在午前不久。由于死者体质太差,死亡时间大概
有二三小时出入。另一方面,初步检查,发现凶手动过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指纹。
这说明凶手小心谨慎,是戴了手套作案的。”维克托坐在一个角落,目光专注,盯
着一个警察有条不紊地搜索房间,把每一件小玩意都拿起来看看,并仔细检查墙,
摇摇窗帘。连一个草编的烟盒也被他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里面装着十四五张褪
了色的模糊照片。

    维克托接过这些照片仔细端详。这是业余摄影爱好者的作品,像是朋友聚会娱
乐时拍的。都是埃莉兹·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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