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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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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是咋回事啊?”

    见到本来是正午,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变得漆黑如墨般,她惊讶得不亚于她家老头。

    此时,石桌上的坛子已不再摇晃,风也渐渐停歇,那股阴气跟回镜头似的缩回到坛子里。白色的坛子完好如初,这一切,似乎都在根婶出门时,变回原样,以至于她一点也没发现院子里的异常。

    她抬头看看天,只见阴暗的天空,层层乌云笼罩,一丝阳光慢慢透出云层,照射下来,如同利箭穿透层层黑雾,乌云渐消渐散,转瞬间,就消得无影无踪。

    根婶心中奇怪,却也没当回事,对着院墙外的自家老头喊道,“老头子,俺等会就回。”

    根叔见她应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继而转身回了自家屋子。

    根婶回屋,见到我半倚在床上,脸上挂满泪痕,却已没有眼泪流出,双眼无神,无力地垂着双手,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

    “唉,”根婶长叹了一声,坐在床沿上说道:“小蕾啊,你想开点,这都是命啊。!”

    根婶毕竟是老实的山里人,也不怎么会安慰人,说完,便陪着我默默垂泪。

    此时的我哪里还能听进任何话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天都塌了似的。

    根婶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小蕾,你节哀吧,既然人死,你就安心得过日子吧。唉,可怜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她感叹着,慢慢站起身来。

    我回过神来,勉强起身,对着根婶道:“老婶子,您回吧,我没事。”

    根婶摇摇头,知道再劝也无用,便出了屋,回去了。

    我再次无力地靠在床上,脑海里出现男人离家时的背影,那抹齐长的身影如今那么清晰。我后悔当时没有阻止他离去,若是自己肯放下矜持,求着他不要离开,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只是世间最难买后悔药,如今一切皆枉然!一切都是注定的,是我又害死了至亲!若不是我,他也不会离开,也不会克死他乡。

    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老头子哄亮的声音:“老婆子,咋回事啊?”

    “唉,”根婶直叹气,“命苦啊,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骆鸿煊没回来,方才有人来传信,死在外头了……”

    我听了,眼泪又下来了。想到自从我出嫁,没过两年,父亲与母亲都相继病故。就算我不在家,父母也难逃一死,难道我真是克亲的命,不只害了家人,还害了夫婿吗?

    原本指望着靠夫婿过活,没想到他新婚三月就离了家,我知道他离家定然另有隐情,不单单只是出外谋生,否则也不会一去三年遥无音讯。

    我苦等三年,日盼夜盼期望着他能平安归来,不指望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就望着夫妇和睦,能生几个娃子,平安过一生就好。

    难道这样的愿望也是奢望吗?

    他身死他乡,叫我以后如何指望?

    外头晴朗的天气又变得阴暗,阴风阵阵,雷声隆隆。

    雷声惊醒了我,突然想到夫婿的骨灰坛子还在外头,强打起精神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槛出了屋子。

    只见院子里,石桌上,那个白色的坛子,阴气缭缭,一缕青烟在阴风中徐徐上升。我睁大了眼,身上一下子有了力气,扑向石桌。

    “鸿煊,是你回来了吗?”

    我泪眼婆娑,伸着捧着那白色坛子,激动的摇晃着。

    “鸿煊,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为妻,真的回来了吗?”

第15章 惊魂

    我大声的呼喊着,毫不在意声音渐渐涨大。

    “半蕾,你这是怎么了?”

    隔壁传来根婶惊奇的喊声,只听见“噔噔”地声音传来,没过多久,就见她的人慌张地跑来。

    “婶子,你快看,我男人回来了,骆鸿煊回来了。”

    我激动地向着根婶喊道,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将手里的白色坛子递向老妇人,示意她看。

    根婶看了看一切正常的坛子,怀疑地看向我,“半蕾啊,你是不是疯魔了?”

    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眼神感觉就像看疯子般。

    “不,婶子,刚刚这坛子冒出青烟来了,是骆鸿煊回来了。”

    我手捧着白色坛子,低头看着,但哪里还有什么影子,坛口依旧封得完好,我使劲地眨了眨眼,难道刚才真是我看错了?

    “小蕾丫头,你还是先进屋歇着吧!”说着,根婶无限怜爱地看着我,伸手来扶我,引着我回屋。

    “你看,天都暗下来了,看这样子像是要下雨了呢,你还是把这坛子抱回屋吧,”根婶扶着我边往屋里走边唠叨:“先放几天,等到了三七,就将鸿煊安葬了吧!”

    我见坛子不再冒出青烟,不敢相信自己看错眼了,难道真是自己太过伤心了。我将怀里的白色坛子抱得更紧了,顺从地随根婶进屋。

    看到堂屋里的案桌,对着旁边的根婶道:“婶子,你看将鸿煊放在这好吗?”

    老妇人见那案桌,干净整洁,点了点头,“就放这吧。”

    我将白色坛子轻轻放下,根婶替我找来的抹布,将案桌擦了擦,将坛子重新安放好。根婶帮我摆放上了香炉和白烛,上了香。安置妥当了,就扶着我进了里屋,重新将我安置在床上。

    “小蕾,你也该饿了吧,老婆子这就回去给你下碗面去。”

    我拉住她要起身的手,说道:“婶子,不用了,我吃不下。”说着,便又哽咽起来。

    “唉,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啊。”她轻声安慰地说。

    “我知道,根婶还是先回去吧,我想静静!”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现在的我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根婶见我这么说,也只好叹息着回去了。

    我半靠着坐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心里却堵得慌。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起雨来,雷雨交加,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木门上,如同有人用小石块敲击般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浓重的悲伤,笼罩在我的心头,心仿佛冷得发颤,感觉自己就如同那木门般,在雷雨中风雨飘摇。泪,打湿了脸庞,无助,迷惘堆积在心里,沉重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声轻轻地叹息声响起,就如同响在我的心里,却又回荡在整个屋子。我心头一惊,睁开有些酸疼的双眼,四下打量着屋子。

    一道雷光划破天际,透过半撑着的木窗,瞬间照亮了屋子。借着这短暂的光亮,我竟然看到有一道人影就站在屋子的一角,看不清人影的具体样子,但我能肯定那是个人。

    “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

    我向那个角落望去,但闪电已经过去,屋子又恢复了漆黑一片,也失去了那人影的样子。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对,我能感觉到有人在屋子里!

    我下了床,胡乱地套了鞋子,就向着那个角落走去。

    房间里一片冰凉,明明已经到了仲夏,却如同深秋,阵阵凉意袭来。我打了个哆嗦,不只是这突如而来的凉意,还有害怕。

    “你是谁?”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走向角落,就在我缓缓地靠近时,突然“啪啪”地声音响起。直接吓得我跳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嫂子,开门,快开门!”

    有人在外面着急地敲门,木门被他拍得山响。

    我捂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胸口,摸着找到了火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拿着油灯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被雨淋得如同落汤鸡的骆宛天,他的身上正滴滴哒哒地淌着水。见我开了门,他就一把推开半隐着的木门,闯了进来。

    “嫂子,鸿煊……鸿煊……他真的死了吗?”

    骆宛天抹了一把脸,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我,紧紧地盯视着,好象很想从我的脸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的神色,他是骆鸿煊的好兄弟,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我和骆鸿煊上的婚礼上。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诙谐幽默却又带有一点点玩世不恭,哪里像现在这么狼狈。

    “嫂子,你倒是说啊?”骆宛天等急了,跺脚问道。

    我无言地看着他,看到他便想去了骆鸿煊,本来已经干涸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向他点了点头,拿着油灯向堂屋走去。

    堂屋的案几上,摆放着白瓷坛子,还有香炉和白烛。我用油灯点燃了白烛,火光映照着白瓷坛子,射出惨淡的白光。

    骆宛天看到这情景,顿时便傻愣在当场。我抬头,看到他惨白的俊脸上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扑通”地跪在了地上,跪爬着接近案几。

    “鸿煊……”

    他哽咽着,手搭在案几上,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我想他定也是极伤心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谊深厚也无可厚非。

    这几年,骆鸿煊不在家,骆宛天和骆宏彦不时地照顾着我,否则以我一个弱女子在骆家村里,是无亲无故的外来女子,也是很难生存的。

    骆宛天常说他是骆鸿煊的好兄弟,照顾他的媳妇是天经地义的。等骆鸿煊回来,他定然会在他面前好好邀功一番的。

    只是,如今骆鸿煊身死,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邀功了吧!

    “嫂子……”

    “呃……”

    我回过神来,看到骆宛天已经起身,正同情地看着我。

    “嫂子,你且节哀!”骆宛天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他的眼神却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对于他能来看我,我很是感激。

第16章 显形

    骆宛天离开后,我便回里屋睡下,有些心神不宁,两眼酸疼,但疲倦慢慢袭来,不知不觉中竟然也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许是哭得太累,心力交瘁中睡得很不安,像有股绳子紧紧地,牢牢地束缚着我,我不断地挣扎,却徒劳无功般挣扎不开。

    一双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像是如珍宝一样,一点一点地抚着。我的身体感受着那片冰冷,就如同一块冰块触及到温热的皮肤,让我在睡梦中都感觉到战粟。

    突然,我猛然坐起,睁开惊吓过度的双眼,眼里充满了恐怖之色。我终于挣脱方才的梦了!

    迷糊中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迷睁着双眼,有些茫然,意识在混沌中慢慢地清晰起来,感觉到有股阴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散。

    我抬头,透过撑开的木窗,看到雷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夜晚的山林静寂得令人发悚,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彷佛销声匿迹。

    只有在空荡荡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我惊异地发现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红的血色!将整个天地映照成一片血色!这场景诡异得让人心惊!

    小院里老槐树在山风中战粟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触及到枝叶,让它们发出颤动的声响。

    屋内,血色的月光投下斑驳陆离的虚影,斑斑点点的,像是被洒了红漆。

    我顾不得这诡异的场景,连忙起身来到堂屋,想看看鸿煊的灵位,却看到堂屋里的案桌上,那个白色坛子前,写着“先夫骆鸿煊之位”的牌位上,此时正汩汩地冒出血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木牌,缓缓地流淌而下。

    白色的坛子轻轻地摇晃起来,一股青烟冒出,缓缓凝聚成一个人形的虚影。这虚影,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出阴森森的气息来。

    我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了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问:“鸿煊,是你回来了吗?”

    我的声音里有着惊惧和喜悦,白日里我看的虚影果然并不是幻觉。

    只见那虚影动了动,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他的嘴似是张了张,说了句什么,但没有声音,我听不到他讲什么。

    我见状,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鸿煊,你是不放心,回来看看为妻的吗?”

    此时,我的声音里也只剩下惊喜。

    那虚影点头,又摇头。

    “鸿煊,你是有心愿未了吗?你要为妻做什么吗?”

    我见对方未出声,自己又不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变得有些焦急。

    此时,我已经不再害怕,只想知道鸿煊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然而,不管我如何询问,那抹虚影都只是点头或摇头,两人的沟通完全无法正常进行。

    片刻后,虚影不再回应我的询问,而是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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