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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识鬼-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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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元首派我去的。”汉斯这句话吓了苏三一跳。

    “天啊你是……纳粹?”

    汉斯点点头:“我已经用药水消去了那个标志,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三整个人都懵了。

    “我一直是元首的拥护者,你两岁多那一次,我是回德国参加一次大的行动。”

    苏三并不清楚德国纳粹党的事情,只是模糊记得似乎是二十多年前开始壮大的,原来汉斯那时候就参与了,那么自己的父母……

    汉斯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他们是中国人,和这些政治上的东西没有关系,不过你不用为他们担心,他们只是你生物学上的父母,我才是最爱你的。”

    苏三没有吭声,就听着汉斯继续讲道:“当时形势混乱,我被关进了监狱,我一直在1936年才又来到中国,你母亲因为一项新的研究被派往北极,她托人告诉我把你交给了你的父亲,我去寻找你父亲,他因为研究意识永生,一直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中,我失去你们的线索。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元首的命令,让我带着一个探险队去西藏,寻找……”

    “寻找什么?”

    苏三追问。

    这时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汉斯警觉道:“有小艇在向我们靠近。”

    “schafer先生。”

    隐约有声音传来。

    汉斯心想反正被发现了,索性起身喊道:“是谁?不要告诉我是中国的龙王要招我去做女婿。”

    “我们是cia的,先生,你要知道和我们合作好过你去瑞士。”

    声音越来越近,是美国人。

    汉斯看向苏三:“是美国的中央情报局,美国人不会安好心的,我的孩子,我不能连累你。”

    苏三不知道美国人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中央情报局是个什么机构。

    汉斯看看越来越近的小艇,狠狠心说:“我喊一二三,一起跳。”

    苏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汉斯一把扯着跳下了海。

    在落水的那一刻,苏三喊道:“我不……”

    可是已经晚了,一张口,咸涩的海水就往喉咙里灌。

    苏三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任凭汉斯拽着自己向岸边游去。

    只是四月,海水有点冷,周围黑乎乎一片,有小艇突突突的声音传来,雪白的探照灯在海面上照来照去。一个大浪打过来,苏三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被海关缉私船打捞上来,汉斯却不见踪影。

    苏三对罗隐讲完全部事情,叹口气:“我真的是实验室的副产品,何止是没有父母。”

    罗隐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可怜的身世,紧紧搂住她说:“不要伤心了,都过去了,他们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就是你,一个独立的个体。”

    凌晨时他在海风吹拂中醒来,大步冲向苏三的舱室,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后罗隐几乎要发疯,船一靠岸就发动自己全部力量寻找,辗转托了几个人,甚至动用了莫明的关系,终于被他知道今天海关缉私船救起了一个女子,罗隐和船长匆忙赶往海关监狱,于是就这样见到了苏三。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罗隐想起整件事心有余悸,对汉斯更是不满:你简直是光长身体不长脑子,自己都是一屁股烂事没处理明白还敢带着苏三走。

    船长正带着人抬着艾尔莎的尸体下船,看到罗隐紧紧地将苏三搂在怀里,微笑着捋着大胡子道:“都说中国人感情含蓄,看来也不尽然。”

    罗隐道:“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当然激动。”

    “哈哈不是,不是指的罗和苏,我是说郑医生和郝小姐,咱们去海关监狱的时候,郑医生竟然和郝小姐一起私奔了!”

    “什么?郑医生带走了郝小姐?”苏三和罗隐全都吃了一惊。

    “是啊,郑医生留下一封信给我,呶,就是这个。”船长从口袋里掏出信递给罗隐。

    信是用英文写的,说自己和郝小姐一见钟情,但郝小姐有个封建家庭,有包办婚姻,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们决定私奔,自己在船上的工钱都不要了,只希望船长能原谅他。

    船长摇头叹息:“原来郑医生和郝小姐还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庙街好姐 (郝小姐番外)

    细眼孙在榕树头的算卦摊子支了十来年了,白天还代写家信。住在这条街的多是不入流的,到了这70年代,后生仔大字不识一个的还大有人在,各个纹身大金链,将胸脯拍的啪啪响:“行走江湖,砍得很跑得快就好,学写字能做大学生吗?

    是,会写字不一定是大学生,可能是占卜打卦的细眼孙,也可能是后街上那个一脸烂麻子坑的老楼…凤好姐。

    好姐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的,当地的老人都记得,她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出现在这里的,那时候模样生得好,水灵灵的杏核眼,樱桃小嘴,清纯可人,大家都说这这么靓的哪里像是在庙街讨生活的。

    可她却一直在这里做上了皮肉生意,而且是来者不拒什么香的臭的都接,别说那些个纹了一身花的古惑仔,就是那些走不动路老人斑重重叠叠一身骚臭味的阿伯,只要颤巍巍来寻欢,都能满意而归,再加上什么花样都玩得开,时间久了在这条街上渐渐有了名气——名是臭名,这样烂污糟的人,是最最下等的,楼…凤?鸡都不如。

    天色擦黑,沿街一溜店铺的灯光已经次第亮了起来。

    细眼孙将扑克牌摆了出来,回头去看笼子里的小黄雀,这可是他吃饭的宝贝。

    一双手抓起了牌,暴躁地将它们一字排开。

    细眼孙都不用回头,那身劣质烟草混着廉价香水都遮盖不住的骚臭气息是好姐的标志,她一口大黄牙,脸上深深浅浅的麻子坑,听说是一次脏病后的产物,手里还拎着半截香烟,也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死命地在嘴上裹了几口,才恋恋不舍远远地抛开去了。

    “好姐,你又来玩。”

    “怎么,开业做生意,你还不欢迎?”

    好姐说话时总是侧着头,大概她也怕自己一开口就将人熏走。

    细眼孙是见识过好姐花容月貌的时代,看着现在的麻子脸大黄牙,有时也不是滋味。两人毕竟曾经有过露水情,她来打卦细眼孙是不收钱的。

    此刻便叹口气:“好姐,我们老相识了,我何时做过你的生意的,只是这命,不能总算,算来算去薄了哦。”好姐垂下眼:“我晓得,只是,不算上一算,这心里就不安生。”

    “可是郑爷的人又来要钱了?”细眼孙知道,好姐做了这么多年其实一分钱都攒不下的,她是卖身还债,还的是郑爷的债。

    这位郑爷年轻时看着斯斯文文小白脸一个,据说还是留英的洋学生,一口英语说的英国人都竖大拇指,称赞是标准的伦敦音。

    现在想来这位郑爷在黑道上站住脚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大陆上两个党打来打去,香港看似平静,两方面撤下来的人也不少,郑爷也不知走了谁的路子,拉起一竿子散兵游勇,将本地老牌帮会打德落花流水,三年的功夫就一统整个黑道,而好姐就是在那时候被郑爷的人送到了庙街,黑天白天的接客,什么样的客人都不能拒绝,什么花样都要玩得来,可偏偏自己又落不下几个钱,皮肉换来的钱都被郑爷手下拿走。

    就这样,二十年过去,好姐从原来的好妹熬成好姐,如果命够长还要继续熬下去,被人叫做好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被郑爷的人赶着到街上去拉客。

    长期纵欲卖笑生涯严重损坏了她的健康,脸上的麻子坑是当年惹了脏病落下的后遗症,大黄牙是劣质香烟所赐,更多时候,她连最便宜的烟都买不起,只能站在街头捡几个烟屁股,也不管什么人扔的,赶紧塞进嘴里贪婪地吸干净,剩下焦黄的过滤嘴还要放在鼻子前用力一闻,闭上眼睛满眼陶醉胜高…潮,烟瘾犯了就是这么折磨人。

    前几天阴雨,好姐的脚就有点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

    细眼孙问:“好姐,你腿疼不疼?”“疼啊,疼的要死要活,一到下雨天就像有小虫子爬。唉,这伤有些年头了。”好姐叹口气,捶捶不争气的腿。

    细眼孙看看周围无人,小声问:“是……郑爷打的?”

    好姐听到郑爷两个字,浑身一哆嗦,连连摇头:“不是的,自己摔的。”

    细眼孙老江湖了,一眼看出她撒谎,也不说破,掏出香烟来递给好姐一支。好姐高兴的眉开眼笑,就着他的手对个火,飞个媚眼给他道:“收了摊去我那玩玩。”细眼孙摆手:“别了,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

    好姐知道细眼孙最近才结婚,听说娶的是从那边逃运动过来的,便低声问:“你那老婆是那边的?”细眼孙格外得意:“可不是什么乡下的,是正经的上海小姐哦,皮肤白身条顺。”

    好姐撇撇嘴:“上海怎么得了,头二十年我也是咯。”

    “呵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好姐见细眼孙不信,接着说了几句上海话,细眼孙听着和自己老婆的口音还真有几分相似,便问她:“那你怎么就来到这里,还得罪了郑爷呢?”

    好姐吐个烟圈,抬眼看那烟圈渐渐消散,理不直扯不断,过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本来是和他私奔来着,没想到他骗了我,我陪了他好几年,他得意了就甩了我,把我送到这里每天接客。”

    细眼孙可不信这套说辞。郑爷是谁,跺一脚,整条庙街要抖一天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没有关云长的义薄云天哪里能笼络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对一个自己抛弃的女人赶尽杀绝。

    好姐看出细眼孙不相信,笑了笑:“我也算自作孽,只是这还债还得太久了些,他这人,实在太狠,我也早该知道,艾尔莎死了他都不会放过,何况我这个大活人,偏偏我还生来就贱,舍不得死,就这样混吧,那天死了,随便扔出去野狗吃了也就一了百了,这辈子的债也彻底还完了。”

    “赤佬,你出摊来也不安稳。见到女人就软骨头,什么骚…臭的也能对上一晚上!”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好姐只觉得这声音像是记忆中的,急忙转过身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人。

    二妹该有多大了?三十岁还是三十五岁?

    那女子越走越近,借着灯光看清好姐的脸,哎呦一声,摇着手帕道:“你就是庙街最污烂的好姐。”

    细眼孙喝道:“莺莺,你怎么说话的。”

    “哎呦,对一个麻子鸡还能怎么说话啊,细眼,别以为你那点破事老娘不知道,整条街打听打听,这女人可是做的好事呢。”

    好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叫了一声:“二妹。”

    那叫做莺莺的女子听到二妹俩字,上下打量着好姐:“你叫我什么?”

    “二妹,是我。”

    好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郝莺莺看着她冷笑道:“故意的吧,知道我在家的时候是叫二妹,故意恶心我呢,谁认识你这种老鸡。”

    好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低下头擦擦眼睛说:“是,我认错人了。”说完转身就走,踉踉跄跄的。

    有人见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纷纷避让,离得近的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这骚…臭老鸡跑什么呢?”

    “哈哈,可能是追没付钱的阿伯吧?”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走过去,在他们眼中,这女人丑的来怕的来臭的来。

    好姐眼睛红红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郑爷的人已经等在那了。

    “钱呢?”那人问。

    好姐摇摇头:“我老了,人又丑,今天没挣到钱。”

    那人火了,一拳打在好姐胸脯,嘴里还说:“奶松似麻袋了,不如割掉喂狗。”

    好姐也不躲闪听着那人的拳头捶在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上,砰砰砰的响如擂鼓,心想:我这样的人没有自杀的勇气,你不如一拳打死我。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老友看戏(郑先生番外)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暗悲伤。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台上,帝女花悲悲切切,莫太太摇着扇子和郑太太咬着耳朵。

    “这些词我大半听不懂,就觉得怪悲凉的。”

    郑太太是典型的岭南美人,椭圆脸大眼睛,三层的眼皮儿,甜蜜蜜的糖醋小排,伶伶俐俐地笑着:“都说这俩是名角,别看我是潮州人,并不喜欢的。”

    两位太太正说这话,就见莫明挎着一位女子走过来。

    郑太太忙一推莫太太:“快看你家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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