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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楚孤云那略显清癯的面容，此刻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两位长老要去哪儿，楚孤云就不再过问。”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了洛九天和龙昊天。
此刻，洛九天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潇洒不羁，他的面色变得无比凝重。即便自己再天才，可在楚孤云面前，却是没有丝毫优势的。
“洛九天，你知罪么？”楚孤云的语气很平和，并不像在审问。
“九天知罪，还请大长老责罚！”洛九天知道无可回避，便慨然承认。
“大长老！”楚孤云还未答话，就看龙昊天迈步来到最前面，冲他一抱拳，朗声道，“我师兄的确有错，只不过他乃是为了昊天，才不得不做出拦截大长老秘符这等事。若是大长老真要责罚，还请责罚昊天一人，千万不要连累我师兄！”
“昊天，你退下！”身背后，突然传来了无天长老的声音。
就看老爷子情绪很是激动，银髯在胸前止不住地颤抖着。老爷子原本的脾气就很率性，加上如今，龙昊天几乎就如同他的性命一般，如何能坐视他被楚孤云带走？故而就看他不由分说，一把将龙昊天拉到身后。而无法长老见状，也和老兄弟并肩站在一处，一副誓死捍卫龙昊天的模样。
这一下倒是把楚孤云怔住了。
任凭他再怎么经历过风雨，也不会猜出龙昊天拥有一件，足以让二老归心的宝物。的确，他之前听说了无天长老意图收龙昊天为徒。可他也坚信，这老头的胆量还不足以大到因此而来与自己对着干。所以老头这一举动，倒真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两位老爷子，你们这是做什么？”楚孤云微笑道。
“干什么？你先自问一下你自己要干什么！”无天长老早已无所顾忌，开始硬怼起来。虽然这样做看似不明智，不过他们很清楚，若是没了龙昊天，他俩的寿元也就只剩了二三十年，甚至更短。既如此，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看来的确是楚某人方才的话，令二老产生一些误会。”楚孤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原本只是想找龙昊天商量一件事，但不知昊天是否愿意赏脸？”
此言一出，龙昊天清晰地感觉到云层之后的强者，又一次爆发出一阵怒意。这也可以想象，毕竟在紫云宗，历来只有后辈如同朝圣一般去觐见楚孤云，哪有楚孤云亲自来找一个弟子的道理？
可龙昊天这会儿也被楚孤云的话弄得有些迷糊。找自己商量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和幽月的那笔交易，难道是他发觉阴谋外泄，很没有面子，所以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利诱自己就范？
“龙昊天！”突然，云层之后传来了狄无涯的声音。虽然他之前尚未发声，就因为楚孤云的一个眼色而闭嘴，可此刻，眼见龙昊天这样犹豫，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的怒意。
就听他怒喝道：“我师尊在问你话，你还不速速回答！”
“狄无涯！”不等龙昊天答话，无天长老率先发难，“这里是无天峰，不是你的孤云峰！老夫还没说话之前，你给我把嘴闭上！否则，别怪我当着你师父的面，教教你何为尊老，何为礼数！”
“你”
“无涯！”楚孤云冷哼一声，眼角眉梢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狄无涯顿时没了脾气。而他周围的几位强者，也同样收敛了气息。
“龙昊天，如果你是因为秘符之事而记恨于我，我楚某人倒是不会吝啬向你致个歉！”
“师尊！”
云层之后，才收敛了不足十息时间的气息，又一次爆发了出来。
什么情况？师尊竟然向龙昊天致歉？用龙昊天来交换一方郡国，使得紫云郡国成为紫云国，让英雄会后可以有一百位青年去往武神殿深造。如此利国利民的大事，何错之有！即便是换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恐怕最终都会做出这样的决断来。
“够了！”楚孤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怒意，云层后的一众妖孽弟子终于还是胆怯了。
“如果你们再这样放肆，休怪我无情！”楚孤云冷冷道。
“谨遵师命！”尽管惊愕无比，不过狄无涯等人并不敢违抗楚孤云的命令。
这一下，连二老都感觉迷糊了。毕竟就算是他俩从心底里，在一开始也多多少少是有些赞同楚孤云的交易的。
“昊天，”无天长老传音道，“让他来洞府里，单独谈！”
“明白！”龙昊天点了点，继而冲楚孤云道，“大长老，此处人多口杂，实在不是一个商量事情的所在。倒不如有请长老来洞府一叙，你看可以么？”
“正有此意！”楚孤云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飘然而至，浑然不理睬云层之后那群惊得目瞪口呆的弟子们。
洞府之中实际上并无所谓的主座客座，大家各自挑选了一块石头充当椅凳。待得坐定后，二老这才开始审视起楚孤云的修为境界来。毕竟刚的情势有些紧急，他们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来。
“没想到多年不见，如今大长老的修为，已然是如此接近那个境界！”二老的内心多少有些颤抖。
这些年，他们二人修炼不可谓不勤，可即便如此，却仍旧没能达到魔难境第九重的境界。可是楚孤云，如今已然达到了魔难境第九重的巅峰，距离金刚境，仿佛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这么简单。
要知道，楚孤云如今不过一百五十多岁的年纪，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会成为紫云宗这百年来第一位达到金刚境的至尊强者。
面对恭维，楚孤云倒显得很平静，就看他微笑道：“接近终究还是没有达到，两位长老不必这样惊奇。毕竟，在历史上，倒在最后一刻的天才，也不在少数！”
说着，也不等二老接话，楚孤云直接把目光投向了龙昊天。那清癯的面容此刻显得很是温和，丝毫没有半点尊长的威严。就听他说道：“昊天，之前我过于鲁莽，这才做出了那样一个错误的决定。这里向你致个歉。”
“大长老言重了！”龙昊天客套一句，“但不知大长老要和我商量什么？”
第430章 首领
“昊天，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我也不必有所隐瞒。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恨我，恨我答应了幽月的交易，只不过我想问一句，倘若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楚孤云反问道。
“在下年幼，眼光自然不及大长老来得深远，故而这个问题，昊天无法回答！”
龙昊天也曾是王者，知道利害轻重，有的时候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只能舍弃所谓的仁义，甚至做出一些令自己都觉得不齿的事情来。可是，如今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龙昊天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绕进去。所以直接婉拒回答。
“好！好一个年幼！”楚孤云没能套出龙昊天的话来，不过却依旧显得很平静，“昊天，如今我紫云郡国距离紫云国，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吞并千焰郡国已是大势所趋，即便我不点破，其他的长老和有志于此的宗门才俊，都会向宗主进言，并最终付诸实践。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绝非上上策。而如今，这幽月主动送上了一份厚礼。不瞒你说，对于这等人面兽心，卖主求荣之人，我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而如今，我听闻这幽月挟持了你的至爱。所以，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表面上，我依然答应幽月的条件，用你作为交换千焰郡国的筹码。等到交易的日子，我们再联手将这面首给铲除。这样，既让你报了炎家的血海深仇，也能让我紫云郡国顺理升格为紫云国。
“届时，你龙昊天将会是我紫云郡国的大功臣，我甚至可以让宗主大人，将龙雀城赐予你。让你也享有我宗门长老一般的待遇，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非但是洛九天，甚至连无法无天二老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诧的神情。毕竟，在紫云宗，一个长老拥有无比尊崇的地位和权力，故而选拔一个长老也需要经历严格的考核。
而如今，龙昊天一个十七岁的小年轻，仅仅因为当了一次“筹码”，就能坐享如此尊贵的待遇，这让人内心如何能够平静？
龙昊天闻言，内心冷笑不止。看起来身为一个上位者，必须要有迅速翻脸，同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魄力和勇气。明明一开始就是决定将自己当成一个筹码弃子，如今因为机密外泄，立刻便改换了一副嘴脸。
并且，楚孤云的这个好处看似令人羡慕，可实际上却是把龙昊天变成了所有人的矛头所向，简直是放在火上烤。这世间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于位高而德薄。届时，龙昊天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妒恨的强者暗中抹杀。
想罢，龙昊天淡淡一笑道：“大长老，龙雀城这烫手山芋，我龙昊天消受不起。所以你所说的交易，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当然，心月我一定会去救，幽月我也一定会杀。至于怎么救怎么杀，就不劳大长老费心了！”
如果此刻，狄无涯在场，估计楚孤云都来不及拦阻，龙昊天就没命了。而楚孤云很显然也没想到，龙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时，二老和洛九天高度戒备，深恐楚孤云一怒之下会击杀龙昊天。
尴尬的气氛在洞府中持续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突然，就看楚孤云淡淡一笑，道：“看来，昊天你绝非池中之物。小小一座龙雀城，真是入不得你的法眼呢！”
“法眼？”龙昊天暗笑，“我这可是神佛之眼，比法眼不知道要高级多少！”
至于二老和洛九天也在心中窃笑，龙昊天拥有那样一片世界，龙雀城置于其中，连沧海一粟都配不上，他如何会在意？
而楚孤云也很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众人的这一反应，心中颇是有些诧异：“为何在这三人看来，好像龙昊天必定会对龙雀城推辞不受一般？”
不过很快，楚孤云便将“筹码”做了更换：“既然昊天你看不上龙雀城，那么龙雀之心，你看如何？”
“龙雀之心！”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个人都是一惊。尤其是刚才，他们还在讨论这个话题，此刻听见，对于内心所造成的震撼更是非同小可。
“两位长老，你们刚才的屏障没有问题么？”龙昊天急忙传音二老。毕竟，若是楚孤云是因为听见他们讨论龙雀之心，此刻才提出这个筹码，那岂不表示自己之前将二老和洛九天吸入内世界之事，也都被他一览无遗？
“不可能啊！”二老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不过很快，他俩还是给予了龙昊天肯定的答复，那就是自己所设立的屏障绝对可靠，楚孤云绝不可能在刚才，探听到他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也同样不会知道内世界之事。
有了答复，龙昊天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故作不知，问道：“龙雀之心？但不知那是什么？一件宝物么？”
“当然不是，”楚孤云笑了笑，“那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
说罢，他就将龙雀之心的前世今生简略介绍了一番，而四人心上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楚孤云并没有探听到他们私底下说的话，提及龙雀之心，完全就是巧合。
“大长老，请恕昊天愚钝，这样一个连盟主国都无比觊觎的秘境，你又如何能作为厚礼送给我呢？”
“厚礼当然不是这个秘境，而是一个去秘境的名额！”
“名额？难道说，这龙雀之心秘境又要开启了么？”龙昊天不禁想起了之前所看到的那份地图上，龙雀之心的位置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波动。
果然，就听楚孤云道：“眼下还没有，不过从东来阁那里得到的消息，那秘境之中，正有一股力量在波动。若是判断无误，最迟在今年岁末，龙雀之心将会时隔百年再度开启！”
顿时，二老和洛九天的脸上，都露出了期许的神色。虽然他们无法去往龙雀之心，可若是龙昊天去了并能得到大机缘，那么他们三人也必将获利。尤其是二老，如今对于任何能够提升自己修为的机缘都不愿意放弃，毕竟那关乎自己的寿元。
就听楚孤云继续道：“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这秘境连盟主国的俊杰都无比觊觎，可见有多少人想要去那里。而它的位置，乃是位于三大盟主国的正中心。所以去那里，则必定会经过三大盟主国的王都。而为了彰显自己盟主的地位，三大盟主国便效法武神殿招生一样立下了规矩。”
“郡国以及郡国级别的组织，每次只能去十个人国则是百人，对么？”龙昊天接话道。
“没错！”楚孤云点了点头，“若是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