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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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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忍不禁饱含赞叹道:“董仲舒学以儒家宗法思想为中心,杂以阴阳五行说,把神权、君权、父权、夫权贯串在一起,形成帝制神学体系,固然匠心独运;

    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为武帝所采纳,使儒学成为中国社会正统思想,影响后世长达二千多年,亦堪称学界巨人;

    但这都掺和了政治因素,其中不乏牵强附会之说,不足为凭,反倒是他将老庄的‘天人合一’概念加以延伸发展,推广天下,构建了中华文明一切思想意识的共同核心,万世不易……可知他实乃值得吾等精修天人之道的无数后人由衷钦佩的一座极峰!

    遇上这种精神境界上将天道人道聚于一身,堪称在世圣贤的盖世学霸,也算魔门先辈们三生不幸。

    纵使第一任魔门圣君‘天魔’苍璩和第一代邪帝谢泊那等天纵之才,也得乖乖甘拜下风,落荒而逃。”

    道统之争由来已久,自春秋战国之时便已隐现苗头,到大秦统一海内,显学之争则愈演愈烈。

    但唯有董仲舒凭“天人三策”一举定乾坤,真正将儒教捧上人道正统的神坛,而将其余诸子百家彻底踩在脚底,此后千百年过去也一直无法翻身。

    佛门唏嘘的“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魔门一心谋求政权以重立教化,说到底仍在拾董仲舒的牙慧!

    许久之后,石之轩长长吁出一口气,挥袖一拂,重新将古卷收入匣中,“观君一手札,胜读十年书!”

    一直以来,他以裴家祖传的【春秋简易】为基础,融汇两世所学的诸多儒家精义而成的【浩然乾坤】心法,虽也算是儒门上乘气功中的佼佼者,但比之【不死印法】、【黑天大*法】、【摩诃无量慧经】这三大顶级绝学终归逊色一筹。

    但如今得了董仲舒残留在《春秋繁露》手稿之中的儒道精义,犹似画龙点睛,【浩然乾坤】顿时再上重楼,亦跻身当世顶尖心法之列。

    道有金丹,佛有圆觉,仙有仙胎,魔有魔种,皆为修成身中之灵神,亦为身外之法身。得此始能神通无量,不为物境所迷,测敌、知敌、惑敌、愚敌至乎最终的制敌、克敌,一切神通变化,随心所欲。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无论什么威力无穷的神功秘法,一旦被这种无微不至的精神知敌境界“看”破以后,都再难有什么威胁可言,反而容易为敌所乘,也即借力打力。

    【不死印法】正是此中翘楚,原本作为绝顶魔功,此法唯有身具魔种,方能知敌入微,无有遗漏,从而发挥出最大威能,但若能以佛门圆觉或【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开启的灵觉代替魔种,亦是大同小异!

    而儒门正宗,亦需浩然丹心一颗,始能超凡入圣,通达万物。

    若能天心我心,心心相印,念念相合,执中精一,用志不分,始成丹心!

    儒门心学宗师王阳明亦曰: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又曰: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能不忘乎此,久即自然心中凝聚,犹道家所谓结圣胎(金丹之别称)也。

    儒门本就最重修心养性,常养浩然之气,若能兼具武道,养练身体,岂非也是一种另类的性命双*修?

    丹心者,赤诚之心也。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放诸于国家谋略,即可预知兴亡祸福,而放诸于武道争锋,亦可知敌、测敌,窥敌之变化,无有遗漏。

    丹心要旨,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由此可知,儒道佛三教之道,圣道而已。若能天人相应,物我如一,即可殊途同归,参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得窥此至圣之道者,儒既非儒,释亦非释,道故非道,乃神仙至人也!”石之轩摩挲着紫檀木匣子,咏叹不已。

    三教合一的全真大道,至此更上重楼!

    “天地正道,在于得失平衡,往复循环,若只一味索取,不免落入歧途。

    我盗取人道气运之事,终究于心有亏……既如此,不妨让幻魔一号藉由执掌一国大政方针之便,励精图治,造福万民,开创一番太平盛世,替我弥补亏空。

    反正,幻魔一号似乎本也热衷于此,只消让他放手施为即可,大不了像这次一样,我多替他几次擦屁股也没什么!”

    …………

    月明星稀,黄河九曲。

    激烈的呼喝声、打斗声自顺流而下的楼船上远远传出,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蓬!蓬!”

    劲气迸溅。

    宋缺闪退两步,横刀戒备。

    对面处,则是一个身材魁梧而略见发胖,肚子胀鼓鼓,年约三十余的中年男子,头秃而下颔厚实,指掌粗壮逾常。

    “哈哈,宋缺你是否给哪个小妖*精勾走了魂魄,为何出刀再没以前那般狠辣果决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缺面上沉凝,不悲不喜,但心头却是一动,隐隐醒悟过来,自从上次在暴风雨中与她萍水相逢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她那钟天地灵秀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心头脑海萦绕不去。

    这是非常危险的!

    高手交锋,胜负只在毫厘之差,为此必须专志不移,凝神聚意,始能提聚并驾驭自己每一分每一毫的精气神,反之心中、脑中但有任何一丝牵挂或窒碍,都会导致意驰神散,无法发挥全力,成为致败之因。

    “每个人在某一时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心有所累,就像身负重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扛个折扣。

    若我不能心无旁骛,专志刀道,以应付像眼前般的危机形势,恐怕我今后总有一天会没命再思念她!

    一时的忘却是为了更长久的想起……刀道的每一分精进,都得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需要付出异常残忍的代价,练刀即是炼心!”

    一念至此,宋缺手中宝刀轻颤,龙吟不绝,肃杀之气横贯刀锋,再无半点儿犹疑。一如从未遇到她之前那般傲然自信道:“晁公错,你知否你因废话太多,已错失了击败宋某的唯一良机?”

    原来秃头中年正是新晋的南海派掌门晁公错。

    因近二三十年来南北均风起云涌,改朝换代,当年的大帮会、大门派大多都参与其中。大浪淘沙,失败者自是毁家灭门,渣都不剩,胜利者则成为朝堂新贵,修成正果。

    新一代崛起的帮派又因朝廷有意无意的打压,起步艰难,大多尚未成气候,以致江湖难得风平浪静。

    而南海派却因地处海外,独据一岛,成为那次改朝换代漏网之鱼,又经二十多年生发积累,如今在江湖上已是屈指可数的野生大势力,自然想要扩张地盘,不曾想一开始就撞上了雄踞岭南的宋阀,屡遭挫折。

    今夜巧遇宋缺这个宋阀年青一代的领头羊,晁公错立时生出斩杀宋缺,狠狠打击宋阀士气的念头,而交手伊始,更让他惊喜莫名的是,宋缺不知为何竟状态不佳,让他胜率大增。

    然而此刻,眼看宋缺又莫名的恢复了状态,晁公错心里不知有多懊恼,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冷道:“大言不惭!等你再接晁某几记【七杀拳】,就不会这般死鸭子嘴硬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疑似抄袭

    “今日就让你晁某人明白,什么【七杀拳】,不过是不值一哂的旁门小术尔!”

    话犹未已,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晁公错,令晁公错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年青一代最出色的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裸**体,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宋缺掌中宝刀轻移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晁公错迫来,令他必须全力运功催迫气势针锋相对,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

    晁公错及时提气双拳,七杀拳劲含而不吐,只见宋缺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

    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晁公错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着,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此子的刀法何时竟又有精进?”

    晁公错脸色剧变,面对生死危机,身经百战的经验令他反生出强大的斗志,一对虎目迸射出前所未见的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对手。

    到敌刀离他只三尺许,刀气狂涌而至时,他才冷喝一声,往前抢出,七杀拳劲疾迎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干复还之势。

    “砰!”

    拳刀交击。

    晁公错闷哼一声,连拳带人给宋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三步,但亦封死宋缺的后著变化。于是当机立断地闪身再退,折往船尾而去。

    宋缺愣了愣,亦未想到他集聚全副精气神发出这前所未有的巅峰一击竟有如此威力,令他在与晁公错的交锋中第一次收获到完胜的战果,但代价则是他体内一阵空虚,无力乘胜追击,唯有急急调气。

    “咔!”

    忽地,一声粗木折断的声音从船尾传来,落水声紧随其后。

    宋缺稍一疑惑,随即面色一变,急忙快步冲到船尾,果然见到船舵给晁公错以掌力粗暴地斩断,丢在河面,飞快地顺水流走,而晁公错则不见了踪影。

    南海派既是海外大派,晁公错的水性自然亦是当世顶尖之流,宋缺不仅不担心他会否丧生黄河暗流,还得提防自己若是落水,是否会被晁公错从水下袭击。

    没了船舵,楼船果然不住打转,并在黄河激流的冲击下飞速驰驶,径直撞往前方河道转弯处的崖壁。

    此时再挥刀劈木,重做船舵已来不及,宋缺苦笑一声,做好了跳船的准备。

    …………

    熊熊火光在黑夜下的河岸边格外惹眼。

    宋缺一边翻转木棍,照料着烤野鸡,一边暗暗调息回气,忽然扭头看向河上游的转弯处,忍不住面露喜色。

    月色朦胧下,一艘悬着客船旗帜的楼船正顺流而下。

    宋缺当即挥掌扑灭篝火,举着烤鸡直奔下方河岸一处凸出的浅滩而去。

    须臾之后,客船疾驶而来,按照轨迹推算,将从浅滩最前端不过二十余丈外经过。

    宋缺见时机已至,随手拾起一块枯木,全力腾身而起,掠向河中,横过近十丈空间后徐徐飘落,又抢先将枯木仍在河面,踩着枯木冲浪而前,直往客船的行驶轨迹前方截去。

    一时兴奋的他,没发现客船甲板上凝立着一道清丽倩影。

    眼看离着船头仅余三四丈,宋缺再次一跃而起,凌空一个斛斗,漂亮地落在甲板上,入目所见,顿时让他将刚刚悟得的刀道心得抛之脑后,一时间愣在当场。

    “原来是宋兄,幸会幸会……不过,宋兄为何夜半登船,是否遭遇了什么变故?”

    梦寐以求的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缺恍然而醒,旋即满心尴尬,不用低头检视,他也知晓自己因激斗晁公错又仓促跳船而浑身狼狈,满脸烟熏,手上还举着烤得乌漆嘛黑的烤鸡,怎一个落魄了得?

    好在宋缺到底是士族子弟,应变奇快不说,更是文采风流,转念间就将眼前的佳人和天上明月、河中流水联系在一起,作出一首情景交融、寓意深刻的绝句,轻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佳人不仅未曾对这首佳作鼓掌相贺,反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令他老脸一红。

    可怜他并不知晓,梵清慧正在暗暗寻思:我似乎记得,这首诗是宋代蓟北处士所作,名唤《和水月洞韵》……难道这姓宋的也是跟我一样,从其他时空转世而来的?而且,抄袭别人的诗来跟美女搭话,实在是……

    宋缺也感到不对,想要避避风头,整理仪容,连忙道:“在下先去寻船主付了船资,否则等下被船主抓个现行,岂非失礼?”言毕匆匆赶往船尾。

    好一会儿,梵清慧忽然柔声道:“怎么样,他是否是个绝佳的种魔【炉鼎】?”

    一道清逸身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在她身旁,正是从北周解脱出来的石之轩,“之前我暗中旁观了他与南海晁公错的激战,确实天资横溢,道心坚定,且灵性十足,每每于出人意料处功行精进,只可惜……”

    说到这里,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

    梵清慧奇道:“难道也不适合你?”

    石之轩微微颔首,“若是数日之前,我倒可能挑中他作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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