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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回忆道：“应该是你去炼灵门半年之后吧，我见你这么久都没来找过我，有些担心，便去应天宗打听过你的下落。”
“后来遇见了你的那位周志豪周师弟，是他告诉我你可能已经死了，但我却一直不相信，直到去年他将我领到你的墓碑前，我这才不得不信。”
“只是我的心里总是存了种念想，不是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所以我觉得陈哥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陈远捂着眼睛，突然感觉有些头痛，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换个话题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胖子阻止道，“因为心底里不相信你真的死了，所以陈哥，你这么多年的分红，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一共是八十七万四千二百二十五颗灵石，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一颗不少，全部存在应天城的地下密室之中，陈哥你任何时候有空都可以前去核对账本或是提取灵石。”胖子严肃无比的说道。
陈远深深得看了胖子一眼，郑重其事的说道：“账本就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
这番话是他的肺腑之言，先是失踪，随后被认定死亡，这种情况下，就算胖子把灵石全部占为己有，也是再合情理不过了。
可这些年来，胖子却一直留着他的那份分红，单凭这份心意，陈远就绝不会去怀疑胖子。
两人的心中荡漾着同一种名为信任的感动，一时间，陈远心里都有了原谅胖子给他儿子取名为李远的冲动了。
过了好半天，情绪平复以后，陈远想起今天遇见胖子的情形，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平海城，听你意思，竟是想起做西大陆货品这门生意来了？”
“还有，”指了指胖子那不雅吃相留下的满脸油腻，陈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提起生意的事，胖子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口中忙慌说道：“糟糕，还有正事给忘了，不行我要赶紧回去，不然，这一天都算白等了。”
看胖子架势像要起身出门，陈远连忙拉住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听涛阁啊，就是承天宗那些人住的地方。”
胖子一边想挣脱陈远的大手，一边口中解释道：“我今天在那等一天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就在他说到这里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胖子看着陈远，迟疑的问道：“我看你今天是从阁楼里出来的，你是不是认识承天宗那些人？”
“如果你只是想要些西大陆货物的话，”陈远好整以暇的说道，“其实找我就够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倒卖西大陆特产，这可不是我们的正业。”
“这其中就说来话长了，”胖子叹了口气，似乎有难言之隐，“陈哥你不觉，总共四年存下来的分红，要比想象中少了许多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 陷入困境的拣宝
“分红变少了？”
陈远还真一时没有注意到这点，经胖子提醒，陈远才回忆起他最后一次从胖子那里拿分红时，拣宝刚和云间盟达成协议不久，空云也才刚刚大批量的投入应用之中。
可以说，拣宝的布局那个时候才刚刚铺展开来，可即便如此，陈远还记得，那次，从胖子那里拿到的两个月分红，是有四万多灵石。
就算拣宝的势力版图此后没有任何的扩展，一月两万多，一年近三十万，四年下来也应该有一百二十万，而眼下却是只有八十多万。
更何况，上次分红时，拣宝和云间盟强强联手，彼此之间刚刚整合完毕，正是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又怎么四年下来不仅没有任何发展，反而陷入了衰退之中呢。
这不合理之处还是胖子主动提出来的，陈远自然不会怀疑是他做的手脚，沉吟一番后，陈远开口问道：“可是经营上碰到麻烦了吗？”
胖子苦笑着点头：“这几年，拣宝可谓是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拣宝这边最大的责任可谓在我。”
“拣宝在几年间顺风顺水迅猛无比的发展有些冲昏了我的头脑，人也在不知不觉膨胀了许多，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主掌大局，可当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后，我却仿佛一下子失了主心骨一般。”
“先是之前的盲目扩张，使得灵石储备降到了最低，又加之那段时间心神不定对原料的审核不严，产品出了纰漏很是赔了一大笔钱出去，顿时资金陷入紧张，不得不转手了许多家店铺和仓库出去。”
“我还是欠缺了些城府气度，”胖子自嘲道，“忘了情绪是会传染的，主事之人乱了阵脚，加上店里这波亏损，顿时那些手下们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于是从那次亏损之后，拣宝别说是扩张了，就连维持局面都不太容易，情势每况愈下。”
陈远神情严肃，问道：“这种情况下，你为何不像云间盟厉盟主求助，以他的威望，只要站出来的话，肯定能稳住阵脚的吧？”
胖子叹息道：“我何尝没有想过这条路子，只是在那之前厉盟主就已经归隐山林了。”
“厉盟主老来得子，心愿已了，再加上看到云间盟的下属们和我们合作之初日子都过得红红火火的，心中再也没了羁绊，所以彻底放下了云间盟事务带着柳夫人和他一双儿女悠游人间去了。”
“等到这边出了状况之后，我派人多方寻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老人家的行踪了。”
“那云间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陈远开口问道。
“厉盟主走了之后，将权力交给了几位副盟主和一些老下属们，组成了个长老会，现在云间盟的大小事务便由这个长老会合议决定。”
“只是这人一多，心就不齐了，各人有各人的盘算，再加上拣宝陷入困境，外部形势又有了变化，云间盟与我们的合作也没有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胖子解释了很多，但陈远心中还是有些想不通。
要知道拣宝手中可是有着空调冰箱空云这样的独门生意，就算遭受了些打击，可只要稳步经营也能慢慢恢复元气的吧，又如何沦落到这般地步，以至于让胖子千里迢迢跑到这平海城，低声下气的想求个西大陆货品的代理权？
联想到胖子说的外部形势有了变化，陈远沉声问道：“你说的这些只是内忧吧，那外患是什么？”
看着陈远审视的目光，胖子的双眼有些躲闪，犹豫一番后，他才慢吞吞的开口了：“陈哥，你可别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但这外患的确是和你那位范昆师弟离不开关系……”
“范昆？”这个名字勾起了陈远的一段回忆。
范昆可以算是陈远的同门师弟了，和陈远一样拜在了范教习门下，也参与了空云的研发过程。
在二十七分派那两年的求道岁月里，范昆和陈远的关系也处的相当不错，在那之后，由于没能通过应天宗的主宗考核，范昆还有另外两位师弟随着范教习一起加入了拣宝的炼器部门，渐渐成长为拣宝势力中的一名重要人物。
“范昆，他做什么了？”
“他被人挖走了，还带走了你的另两位师弟以及他们的一票下属。”
陈远默然，在这个没有竞业协议约束的世界，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是难免的，而且陈远也知道，当时，范昆那批人加入拣宝时，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他们是并没有立下封心灵咒的。
“所以他们带着空云的炼制图纸走了？”陈远问道。
“不止如此。”胖子说道，他回忆起了范昆那伙人当时离开拣宝的场景。
得知范昆他们要走，胖子带人前去阻拦，告诉他们要走可以，但至少得立下大誓，不得泄露拣宝的独门秘法。
然而仗着有人接应，范昆他们的态度很是嚣张：“陈远还在时，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敬你几分，只是如今他却已经死了，至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陈远，是我应天宗养的一条狗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手画脚的？”
回忆到此为止，胖子叹了口气，告状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不止是空云的炼制流程，由于范昆在拣宝内的地位不低，有权利接触到拣宝的其他秘密，所以离开的时候他还带走了空调和冰箱的制作诀窍。”
“哪个势力把他挖走的？”陈远问道。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走的时候，有高手护送，我没能把他们拦下来，在那之后，也再也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只是没过多久，市面上就出现了和我们拣宝一模一样的商品。”
“这些仿品的出货极为迅速，价钱又低，抢占了大部分的市场，我只是猜测，带走他们的那个势力肯定不简单，所以才能调集大批人手和原料来压低成本。”
内忧外患之下又欠缺核心竞争力，难怪拣宝会这般一蹶不振了。
“那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亏得我一直待他们不薄，真是欠收拾了。”陈远心中暗骂。
局势的确是不容乐观，但陈远毫无畏惧，因为他相信，当自己回来后，一切都会随之不同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要不，我打张白条？
当年陈远不过怀揣着几十颗灵石，都能和胖子白手起家创建了拣宝，更何况如今呢？
即便现在局势再如何糟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拣宝依然有着数百家分店，近万名雇员，库存的材料和灵石更有百万之巨。
如此大的规模，日常经营的消耗，人吃马嚼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这也是胖子胖子风尘仆仆赶到平海城参加拍卖会，想要另开财源的原因所在。
但反过来看，这些负担同样是一个势力的实力体现。
即便不想承认，但与慕夕颜在高楼上的一番谈话，还是让陈远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此之前，陈远创建拣宝，不过是将它当做了一种敛财的手段而已，如今想来，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果运作得好，拣宝又为何不能成为第二个云间盟，甚至是，第二个应天宗呢？
如今的拣宝虽然深陷困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根基犹在。
只是，该从吗方面开始着手呢？
陈远陷入了思索之中。
再见到陈远之后，胖子仿佛放下了块包袱，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看着陈远在那沉思，胖子静静坐在那里，不敢有任何打扰。
一路走来，陈远在他心中建立起了无所不能的形象，就算再困难的事情，落到陈远手里，胖子也会无条件的相信，陈远一定有解决得办法。
夜渐渐深了，陈远租住的这间客栈也慢慢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房间之内，只有烛芯偶尔炸裂发出“噼啪”的轻响。
直到客栈之外，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陈远这才惊醒过来。
望向窗外看了眼天色，陈远轻声说道：“先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呢。”
第二天一早，陈远就带着胖子来到了听涛阁，只是这一次，没人再会把胖子拦在门外了。
“西大陆过来的货物一向抢手得很，因为物以稀为贵，所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区别只在于赚多赚少罢了。”
“不仅这些货物抢手，就连参加拍卖会的门券都是紧俏无比，”胖子对陈远解释道，“我得到消息时晚了两天，赶过来后入场券早已被瓜分完毕了，所以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直接来找承天宗的人。”
胖子一边打量着听涛阁内的景色，一边说道：“嘿，可这事真是峰回路转，原本我也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陈哥你竟是认识承天宗的人。”
陈远看着胖子，脸上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我和承天宗，不仅仅是认识而已。”
“是么，”胖子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
就在这时，有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远远走来的慕夕颜在打着招呼：“陈长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哦，昨天忘记告诉你了，”陈远看着胖子，双手一摊说道，“我不仅认识承天宗的人，还是承天宗的客卿长老，甚至你心心念念的西大陆特产也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
就在胖子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时，陈远已经上前两步同慕夕颜打起了招呼。
寒暄过后，陈远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意：“我改注意了，属于我的那批货物，想着我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慕夕颜看了陈远身后的胖子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
拿出两枚储物戒指交到陈远手中，慕夕颜说道：“当然可以，如何处理这批货物本来就是你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