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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后,李云宝便把自己的消息写了厚厚的一封信回给了沈兴南,交代了自己一路上的简单事情,嘱咐他别担心好好打仗,她这边一结束便立马去跟他团聚。
终于在十二月的中旬,上头久久没有结论的嘉宁府屠村一案有了结果,太子有失察之罪,罚俸三年闭门思过六个月以示惩戒。
屠村案的主谋成了朱不仁,宣称他是自己想立功表现但是又没有成算,在知道瘟疫蔓延不受控制后,他才以武力镇压屠村杀人!最后被判株连九族、三日后午门斩首。
同为主犯的还有太子府的一位幕僚,具这幕僚自己的交代,屠村的主意的他出的,眼见事情爆发后他便主动站出来承担了过错,同样的这幕僚也一并被圣德帝发落,株连九族斩首示众!
县令赵大人为同犯,株连三族同样三日后午门斩首示众!另外还有一系列的从犯也都分别做出了判决。
一时间不止是在京城的午门血流成河,在有朱不仁、赵大人族人、亲友的地方也都纷纷血流成河,老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歌颂称赞圣德帝英明神武!
对于这么一个结果,李云宝只是不屑的撇撇嘴,这皇帝老儿也是个吃干饭的,要不然就是护短的,他家的儿子没事,反倒是一些马前卒遭殃,这也就是做给老百姓看的吧!看来要扳倒太子还任重而道远啊!
等这些人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发卖的发卖后,京城这一波大事总算是平静了。
这趁着年前火速的解决了震惊全国的案子,接下来就轮到了给此番救灾治瘟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了。
乾清殿的早朝上,圣德帝肯定了张仲先此番的功劳,给他连升两级调入了刑部任职,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连声称赞皇帝英明。
当张仲先跪在乾清殿正中央领旨谢恩时,他还不忘由衷的称赞起李云宝这次救灾的表现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殿 辩
张仲先跪地俯身磕头,得了圣德帝准起平身后,张仲先双手交叠身体微躬恭敬的禀报。
“回禀陛下,此番归德大将军妻子沈门李氏功不可没!她不仅献方有功,且在灾区的时候凡事亲力亲为、聪慧果决,为国出力、为百姓谋福祉、为陛下鞠躬尽瘁!”
“爱卿所言当真?”
圣德帝是明知道李云宝这一次出力不小,功劳自然也不小,先前暗卫回报给自己的消息,也都已经确认了何晟元所说属实,这会子张仲先这个钦差都主动跳出来给她请功了,他也是有心想要封赏李云宝,这下张仲先都给自己搭好了台子,那他当然就很乐意配合。
“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有灾区的千万百姓可作证,有随行的官员、太医们可担保!”张仲先恭恭敬敬的回禀。
“很好,照爱卿这么说,此女乃巾帼不让须眉也!该赏,该赏!”
圣德帝坐在大殿上方的龙椅上,扫视了一圈下方整齐排列左右的文武百官,没等众官员出声,圣德帝看着身边下首的莫公公。
“宣沈门李氏云宝觐见!”
“喏!”莫公公对着圣德帝行了一礼,这才朝着殿外的方向朗声开口。
“宣,沈门李氏云宝觐见!”
随着莫公公的话音落下,紧接着在殿外又有一名内侍接着高喊出声:“宣,沈门李氏云宝觐见!”
这宣李云宝御前觐见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的往外传达,直到传到位于乾清殿右侧的明悟殿。
先前就得了圣德帝口谕的李云宝,早在早朝之前便被莫公公领到此处等候了,在传召李云宝的内侍示意下,李云宝还带上了当初百姓们赠送给自己的万名幡。
随着宣自己前去觐见的声音传来,殿外候着的内侍这才进门示意李云宝,让她捧着万名幡立刻跟随他前往乾清殿。
李云宝跟随着前边的内侍,一路穿过重重把守的禁卫军,走上了殿外四十五阶台阶,越过从最高那层台阶上便开始分列两边的文武百官一路前行,从刚看到的低等官员,到步入乾清殿大殿开始的高等官员,排列是一步步从低到高。
李云宝双手捧着万名幡,一步一步的走入乾清殿,行走在大殿的中央,无视身边传来的道道灼热目光,得了前头内侍的示意,李云宝来到位于百官中,在属于从三品官员所站的位置身旁在殿中站定,她恭敬的跪地先把万名幡虔诚的摆放在身前不远处,便朝着正前方的圣德帝俯身磕头。
“臣妇沈门李氏云宝,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吾皇陛下!”
李云宝开口谢恩,起身前再次捧起万名幡后,这才从地上规矩严谨的站起身来。
“沈李氏,听闻此番治瘟你功不可没?”
“臣妇惭愧必不敢当。”李云宝听圣德帝此言,自己再次又俯身跪倒在地。
直到这一会李云宝才深深感觉到,面见皇帝是个苦差事,在早朝当庭面见皇帝更是苦的不能再苦,更何况上头的这一位可不是好相与的皇帝老儿哦!
李云宝也不敢耍嘴皮子、卖弄聪明什么的,面对威严的帝王,感受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那种杀伐决断、掌握生死的自信与从容,李云宝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圣德帝这种帝王气质震慑住了。心里有些小紧张怎么破?
“诶,有错该罚有功当奖,既是有功与朝廷,朕自是不会亏待与你,朕更不会亏待任何一名有功与朝廷的栋梁!”
圣德帝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接着沉默了片刻好似在思考什么,随后却冒出了一句几乎让在场众人都不能接受的话语。
“既然你有此才华且医术过人,不若朕封你入朝为官可好?”
“陛下不可!本朝无此先例啊!”
这时就在李云宝前方,属于二品官所在位置,有一名官员立刻走出队列,站在大殿中央李云宝的前方,双手交叠身体前躬,嘴上急切的回禀。
同时前方一品官列也走出一人,做出同样的回禀姿势,嘴上也是急不可耐的出声劝谏:“陛下,万万不可!这历朝历代也无女子入朝为官的先列,陛下万不可破例而为啊!”
圣德帝也是默不作声,眼睛不停的来回扫视底下的众多官员,下头的百官见圣德帝也不出声言语,他们就开始不停的揣摩圣意,这皇帝今日此举是为何呢?
有的官员见此保持着沉默,有揣摩着皇帝是不是要大赏李云宝的官员便出列回话,“陛下,凡事总有第一,沈李氏有功于朝廷,曾为陛下分忧解难,入朝为官也无不可啊!”
“孔大人慎言!女子为官老夫闻所未闻!简直就是牝鸡司晨?!还望陛下三思!”很明显这位老大人是老古板的做派,身为御史对于皇帝这种不靠谱的行为肯定是要死谏到底的。
“陛下,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女子为官恐怕于理不合、有违天道啊!”这出列的官员很明显是认同御史的观点,但又觉得圣德帝此举另有深意的,这才委婉的劝谏!
“陛下……”
“……”
一时之间,在李云宝的前方与后头站出来很多官员进言,这导致本来还跪在地上的李云宝,顷刻间便被这些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好吧,好吧,好像现在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虽然这样的局面起因是因为自己。
李云宝很无辜的耸耸肩老老实实的跪着,也不管在场的官员如何争辩,自己只看戏就好,这可比电视剧演的精彩真实的多啊,机会难得!要知道能上这乾清殿来的女子应该一双手都能数的清,李云宝现在能切身体会一番,当然要好好看戏啦,如果自己不用跪着便更完美了!
圣德帝看着下头居然有这么多人出列进言,心底也是有些生气的,刚才自己就是起了个兴头随口说说而已,不成想居然就有这么多人出言反对!他妈的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啊?他就是给这沈李氏一个太医做做又能如何呢?至于吗?
圣德帝看见下方位列第一的誉亲王,此刻居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想想他就更来气,凭什么你老几就能一旁看戏啊,见到皇兄被这群百官堵的慌你就高兴?哼!你想躲清闲,朕偏不如你的意!
“不知皇弟有何见解?”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诰 命
本来还在置身事外看戏看的起劲的誉亲王,一开始听到圣德帝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半响了上头的圣德帝连声喊了两声皇弟后,誉亲王这才恍然大悟?
只差没用手指着自己,他用眼神询问上头的皇兄,意思是,皇兄刚才你是问我?
圣德帝很无语的瞪了一眼下头的誉亲王,誉亲王这才讨好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走出了队列,恭恭敬敬的回禀了一句,“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誉亲王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是告诉大家,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上头的皇帝想怎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们这群人叽叽歪歪!
好吧,论起揣摩圣意,在场的恐怕谁都没有誉亲王厉害,这会右相都只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站在他的位置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他誉亲王虽然不管事,但是一句话却能说道圣德帝的心坎里,可见人家誉亲王为何会一直圣眷不息了。
圣德帝听完誉亲王的话忍不住的就点头,真不愧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关键时刻还是这弟弟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呀!
圣德帝扫视了一圈站在殿中央的官员,一下子居然没有看到李云宝,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这大殿中央的官员这才恭敬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了被众人遮挡严实的李云宝。
“沈李氏,众人为你争辩,不知你自己可有什么话要说?”
圣德帝用懒洋洋的语气,把刚才众人争论不休的问题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抛给了自己,李云宝心里一紧,麻蛋的,她要怎么回答才能全身而退啊?奶奶的,这不是说好的封赏么?她怎么感觉步步都是坑?
李云宝再次俯身,同时心底飞快的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这才坚定的开口。
“回禀陛下,臣妇只是做了身为一名大圣朝人应该做的事情,臣妇不敢奢求陛下的赏赐。臣妇觉得,在朝廷需要的时候,任何一个有血性有良心的大圣子民,都会为陛下鞠躬尽瘁,会为大圣朝肝脑涂地,会为百姓谋福祉!身为大圣子民的臣妇,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这功劳应该是属于陛下的,如果没有陛下的英明神武,没有陛下的忧国忧民,今日臣妇也没有机会跪在这里!”
“好!说的好!如果大圣的官员,大圣的子民都如你一般,那何愁我大圣不昌盛繁荣?哈哈哈哈,沈李氏,你很好!”
很明显李云宝的一番话马匹拍的准,使得圣德帝龙心大悦,也让跪在下面的李云宝松了口气。
皇帝颔首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莫公公,让他下去把李云宝手上还捧着的万名幡展开,当李云宝手上的万名幡被莫公公带着两名内侍展开后,圣德帝这才看着众位官员没好气的开口。
“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为朕分忧,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可你们又有几个是不求回报去做的,你们在场的能有几人得到过这万名幡?这是嘉宁上万百姓自动自发,给毫无官职在身的沈李氏送上的,这是老板姓们的心声!朕要封赏有功之人,你们还在这图三阻四,你们……”
“微臣不敢,陛下息怒……”
圣德帝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明显的就涌上了怒气,惹的下头所有的官员都跪地连称不敢。
“哼!”圣德帝怒哼一声,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怒火,这才朗声开口。
“沈门李氏云宝上前听封!”
随着圣德帝话音落下,李云宝膝盖跪地向前挪动了几步,再次磕头出声:“臣妇在。”
“沈门李氏云宝,贤良淑德为国尽忠,献良方在前,嘉宁府救灾治瘟有功在后,其功不可没,朕特恩封沈门李氏云宝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字号忠贤,享一品俸禄、赐良田千倾!”
圣德帝想着,你们不是不让朕给她官坐么,哼,朕就让她坐一品的夫人,让你们知道朕是明君,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哪怕是女子!
而且更深一层的意思是,李云宝现在是一品被赐字的夫人了,除了见到超品的王爷、王妃等这些皇亲国戚外,从今往后哪怕是见了同等的一品官员,她都无需下跪,反而是先前那些叽叽歪歪的官员,见到了她却得下跪行礼了,呵呵呵呵,这是身为皇帝的恶趣味吗?典型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此刻的李云宝可不管圣德帝心中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一品赐字夫人意味着什么,她听到良田千倾倒是乐开了花,嘴上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
“臣妇领旨谢恩,叩谢吾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