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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看着皇上的动作,瞬间惊出了一脑门冷汗。
魏青也跟着走到了窗台边,负在身后的手,整只指节都泛了白。
“那是什么?”
皇上低头看了一眼窗下,魏青立即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却只见平静的湖面上,什么都没有。
“父皇看到了什么?”
“刚才好像有个黑影。”
“也许是鱼。”
“这样?”皇上笑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湖面,继续说道:“未央湖上倒是好风光。”
小九候在一旁,总觉得皇上的笑声很是惊心,他悄然看了魏青一眼,皇上笑着,王爷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笑容,眼神平静得带了寒意。
皇上忽然转头向一旁服侍的人说到:“你们都下去。”
“是……”
小九心头一紧,担忧的瞧了一眼王爷,却也不得不跟着于大海等人退了出去。
众人退了出去,室内恢复安静。
魏青垂下目光,在茫茫的湖面上游目四顾。碧绿的湖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深不见底,搜遍了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湖面上除了风吹起的层层涟漪,平静得令人心慌。
“朕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老七?”
魏青回过神来,瞧了皇上一眼。负在身后的手,骤然握紧。
“儿臣在听。”
皇上盯了他半晌,才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密令,交给他,说到:“一切照这道密令办事。”
魏青接过密令,点点头:“儿臣知道了。”
“嗯。”
“朕走了。”
“嗯,儿臣恭送父皇。”
173、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将皇上送出了宫门口,所有皇上的人都撤退了去。魏青疾步飞奔回到水榭,打开窗子,窗下的水面一片平静,他一个纵步跳上窗台。
小九慌得一把将他抱住,吓得大叫到:“王爷,使不得。奴才去叫人!”
魏青目光如刀的梭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娘娘穿成宫女的样子来私会他们王爷,这事说出去就是大祸,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王爷,让、让奴才下去找!”
“你会水吗?”
“我、我……”小九支吾了一阵,一咬牙就要脱外衫。
他是不会水,但他不能看着主子去冒险。但他衣衫还未脱下,眼前一黑,王爷已经拂开他,扑通一声,连衣裳也没脱就跳下水了。
“王爷!”小九扑到窗台前,看着王爷消失在湖面,脸上的颜色全白了。
水下幽深的如同一片幻境,可见范围内,成片的水草随湖水轻轻波动。
不知道第几次,齐少凡用力挣扎,还是没能挣脱挂住她裙摆的那根树干。她的发髻早已在慌乱中散乱开来,长发像水藻一样四处飘荡。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窒息阵阵袭来,她有点吃不消。她果断的放弃了使用蛮力,伸手将想将自己的衣裙解开来。但是严重的缺氧使得她有些力不从心。
就是解开衣带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做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缺氧带来要命的窒息越来越严重,很快就有水呛进了她的气管中,令她胸腔里酸涩难当。
她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救命……”
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一边解扯衣带,一边用尽全力拼命向上游去。然而,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被树干紧紧挂住,无法脱身。
只要给她来一口氧气就行了,一口氧气足够支撑到她解开裙子游上岸了。
可是,她就像被网困死的鱼,氧气和自由都成了奢望。窒息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多的水呛进了口鼻,她拼尽力气挣扎。
身上的力量随着她的一次次困兽之斗而迅速流逝,慢慢的,她浑身的力量越来越弱。
终于,她撑不住了,也无力再挣扎。
她的思绪开始飘远,她最后用力抬起头望向湖面。
湖面水波荡漾,有阳光透射下来,笔直的光柱随着湖面的每一次波动如同闪光灯而移动变换。
满目只看见流光溢彩的绿色,就像是身在一个琉璃世界,又像是身在一场清晰的梦境里。
她望着湖面,身体渐渐失重。最后一抹残存的意识里,她有些想笑,多少次命悬一线,她都活了下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于溺水。
真是讽刺。
她渐渐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像一片失了方向的苇叶,慢慢的往湖底深处沉落下去。
四周的水波忽然冲击开来,魏青飞速游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抓进怀里,冰凉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竭尽全力的给她氧气想要让她睁开眼睛,他的唇贴着她,却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生机,他睁开眼睛,冰凉的湖水立即漫入眼眶,眼睛一阵刺痛,令他红了眼眶。
他用力看着她,她双目紧阖,苍白的脸上印着极淡的波光。
而她满头的发丝也如她人一般,失去了生机,在水中无力的飘荡。他用力将她按入怀里,却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安静无声的水下,他紧紧拥着她,两人的发丝漂浮着慢慢纠缠在了一起。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幼年时,他的母亲在廊下写字,庭院中盛开着灼灼的桃花,映照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容。她将纸张拿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猛地睁开猩红的眼睛,抬头看着两人在水中结在了一起的发丝,忽然抱着她奋力往水上游去。
小九等在岸边,急的六神无主。
耳边听见“哗”的一声巨响,他惊得垂下头,就看到王爷带着娘娘钻出了水面。他几乎喜极而泣,连忙上去搭手。
王爷将娘娘抱上来平放到地上,他看王爷浑身湿透,忙递了一条大布巾子给王爷擦水,王爷却急迫的扯过去给娘娘擦脸上的水。
娘娘脸色一片苍白,已经奄奄一息。
如果娘娘死在未央宫,他们王爷也同样说不清。
他记得水榭的柜子里就放了救急药物和毛巾,现在也顾不得王爷是不是会风寒,先救娘娘的命要紧。
小九忙转身打开柜子手忙脚乱的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瓶续命的药丸,他顺手拿了条毛巾,慌里慌张的转过身来。
然而,就在回头的那一瞬,他手中的药瓶啪嗒一声就从他的手中滑落,他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爷,王爷正伏在娘娘的身上,唇贴在她的唇上。阳光从湖上折射进来,自他们鼻梁之间透射过来,闪耀着刺眼的强光,一直映照进了他的瞳仁深处。
他的瞳仁深处全是惊恐。
他忽然间抖如筛糠,喃喃的说到:“王、王爷……别、别……”
话语发出,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多厉害。嗓子也仿佛被什么给死死扼住了,沙哑的比哭还难听。
“王爷……让、让奴才来吧……”
如果这一幕被人看见,他们王爷和娘娘都活不了了!
他忽然从惊恐中醒悟过来,连滚带爬的想要过去阻止,却被自己绊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等他天旋地转的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脖子上忽然落下了一抹刺骨的凉意,他浑身一抖,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脖子被一把极度锋利的匕首给贴住了。
他瞬间仿佛被钉住了,歪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吴踪不紧不慢的说到:“作为奴才,不该看的就不要看,不该听的就不要听,不该说的就不要说。明白吗!”
小九看着匕首折射出来的寒光,人已经吓傻了。
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吴踪手下一用力。微微的刺痛传来,小九一个激灵,眼睛猛地睁大,几乎带了哭腔:“明白,奴才明白。”
吴踪这才收回匕首,用足尖将药瓶踢到他的手边,然后转身消失在门外。
小九看着在滚到脚边的药瓶,才元神归位。他捡起药瓶,扑跪到王爷身侧,声音颤抖的说到:“王、王爷,药……”
174、别走
魏青在给齐少凡按压腹部,简短的吐出一个字:“喂给她吃。”
小九像个执行命令的机器,马上倒出一颗药丸,塞进齐少凡的嘴里,听到王爷说“水”,他才慌里慌张的又去倒了杯水来。
水喂到齐少凡的嘴边,她被呛得坐了起来,吐出几口水来,就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九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贵妃娘娘,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
齐少凡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差不多把肚子里的水都呛出来,眼神才缓缓恢复清明。
“我……”
身上被寒冷的湖水泡了太久,还没缓过来。她浑身哆嗦着抱紧了双臂。她看了两人好一会,才认出他们。对两人飘忽的笑了一下:“……我,我没有死?”
魏青拾起一旁的大布巾用力将她裹住,轻声道:“没事了。”
小九听着这温软的声调,不由得看了王爷一眼,王爷的目光旁若无人的锁在娘娘的脸上。他浑身一颤,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齐少凡拉着布巾的边角,寒冷让她下意识将自己裹得更紧。满心充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皇上走了吗?”
“走了。”
她还有些虚弱,低下头又是一阵咳嗽。
魏青忙转头对小九说:“备热水、姜汤。”
小九从他的脸上收回目光,懊丧的垂下头,应了声是,就踩着棉花似的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齐少凡听到这个,忙扶着墙站了起来道:“不必麻烦,本宫该走了。”
可是落水已经让她耗尽元气,才一起身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魏青飞快伸手揽住了她,她跌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才发现他浑身和她一样湿透了。
是他救了她吧?
她正这么想着,他的手忽然落在她的脸上,捧起了她的脸颊,轻声道:“别走……”
她被他的掌心烫得浑身一个哆嗦,忙慌乱的推开他,退后着贴在了墙上,说道:“我真的没事,我该走了。如果皇上回来”
“他不会回来。”
她还没说完,魏青就打断了。
她的抵抗令他更挨近了一步,他侧头看着她,吹拂在脸颊上的呼吸显得格外轻。哄诱似的说到:“喝了姜汤再走。”
“……”
衣衫湿**漉的贴在身上,每一阵风吹在身上,都令她抑制不住的一阵冷颤。他贴着她,身上滚烫的体温传来,让她好像处在冰火两重天之中一般。
她困顿的望了他一眼,他温软至极的眼神,让人产生错觉,就仿佛他在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胸腔里传来一阵难受,她低下头又咳嗽起来。想走,脚上却好似有千斤重。
魏青伸出手给她拍了拍背,扶着她坐了下来。她已经无力抵抗,便顺从的坐了下来。
“给王爷添麻烦了。”
魏青刚提起茶壶给她倒热茶,听到她冷淡的声音,他抬头静静望着她,水漫溢出来,他也没有动弹。
齐少凡静了一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壶,放在了一边,说到:“王爷,本宫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劳烦你抄好心经,让人送来怡华宫。若图纸之事还有什么问题,就让你信得过的人来问本宫就是。”
竹帘一阵急促的摇晃,阳光忽然被竹帘遮住。他眼里的光芒一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王爷,姜汤来了。”
小九的声音尤带着战栗,从珠帘外传来。
“进来吧。”魏青这才转过身,从沉默中拉回了心神。
小九像一只惊弓之鸟,掩住眼中的慌张,轻手轻脚的将姜汤端了进来,恭敬的送到了齐少凡面前。
齐少凡端起瓷碗,将姜汤喝了。喝完放下碗,说到:“多谢王爷,叨扰了,我告辞了。”
她没已经走了很久,珠帘却好似无法平静一般,仍在晃动不休。
魏青望着晃动的珠帘,出神着没有动弹。
很多话,说给别人听的时候不知道。等到别人说给自己听的时候,才知道有多刺心。
他默然转过身,瞧见小九贴着墙角,垂手侍立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他的声线里好似挟了湖上吹来的冷风:“小九,你可知道,这张图纸”
他漫步走回书案前,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出图纸:“不亚于拱手相赠一座城池,……或者,不仅是一座城池,甚至可能是千万座城池……”
小九颤抖着睁大了眼睛,将他望着。
他捏着图纸的手忽然紧了一下,只是一个侧身,阳光忽然洒落进他黑沉的眸子里,他的眼眸里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