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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7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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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在小院里生活了很多年,自然留下了很多回忆,也有很多家居必备的物件儿,宁缺整理出来的行李却很简单,除了武器与食物之外,便只有一坛子泡菜。

    桑桑问道:“去哪里?”

    宁缺下意识里再次望向遥远的东方,却有隐隐畏惧,说道:“往南走。”

    桑桑苍白的脸颊上,忽然出现两抹不健康的红晕,说道:“你要去见她?”

    宁缺怔了怔,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笑着说道:“这个世界的南边没有大河国。”

    桑桑说道:“可你习惯性地要去南边。”

    宁缺不解,问道:“所以?”

    桑桑说道:“你心里面就想着要去见她。”

    宁缺有些生气,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桑桑沉默不语,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问题。

    不是说,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她是昊天,他是凡人,就算他们是夫妻,她无论怎么对他,都是有道理的。

    问题在于她的心境有些不稳。

    这便是嗔,其间还有贪痴,她身上的毒越来越重了。

    宁缺明白了些什么,把她抱进怀里,说道:“我一定能治好你。”

    ……

    ……

    把沉重的行李捆到身后,宁缺撑着大黑伞,离开小院,向城门走去,桑桑在伞,牵着他的手,显得有些虚弱。

    想要破开佛祖的棋盘,便需要桑桑恢复实力,便需要解了她体内的毒,便需要找到解毒的方法,便需要寻找,那便要离开。

    青板僧不要他们走,药师佛不要他们走,朝阳城不要他们走,这个世界不要他们走,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新街拐角处有家店,专门卖灯油和灯具,也兼卖蜡烛。宁缺常在这里买灯油,与老板相熟。但今天看到老板后。他的神情微变。

    老板不在店里,老板在街上,老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宁缺抽出铁刀,问道:“你是何方佛?”

    老板戴着顶帽子,面容可亲,微笑说道:“你猜?”

    宁缺看着店里密密麻麻的油灯,有些不自信问道:“燃灯古佛?”

    确实是燃灯古佛。

    街上再没有油灯店的老板。只有一位苍老的古佛。

    佛身外,一切事物皆为明灯,无数光线散发,就连墙角里的蚁穴都被照的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黑暗的天空仿佛都亮了起来。

    光线开始燃烧,街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桑桑的鼻尖出现了一滴汗珠。

    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因为先天阴寒的缘故,她都很少会出汗,变成昊天之后,神躯自冰凉如玉,更不会出汗。

    但在燃灯古佛之前,她出汗了。

    宁缺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无比滚烫,仿佛里面被人安放了一盏油灯。

    浩然气起。瞬间。他便掠到了燃灯古佛身前,一刀斩落。

    燃灯古佛落灯。那盏看似普通的铜油灯,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般重,轻描淡写地将宁缺的铁刀镇住。

    古佛开始点灯,点起千灯万灯,世界大放光明。

    只是瞬间,便有万余盏灯点燃,以宁缺的应变速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第一万六千盏灯被点燃的时候,桑桑终于出手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抵住铜油灯的底部。

    燃灯古佛神情微变。

    哪怕是古佛,也不可能与天一较高低。

    燃灯古佛手里的铜油灯,再也无法落下。

    宁缺抖腕,铁刀横于小臂之前,在燃灯古佛颈间掠过。

    燃灯古佛头颅未落,只是颈间出现了一道极清楚的刀口。

    这道刀口里依然没有血,只有极浓郁的金光,然后有流动的黄金,顺着刀口缓缓渗出,打湿古佛的僧衣,向着地面淌落。

    那些黄金般的液体,都是佛息,里面有无穷佛威,亦有无穷佛意,遇风而化所变成的金雾,折射出来的光线,都是佛光。

    宁缺神情微变,牵着桑桑的手,向街那头奔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燃灯古佛是生是死,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跑到长街尽头,才停下脚步。

    桑桑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皱的极紧,似极痛苦。

    看着她繁花青衣下摆上的那滴金液,宁缺才知道,还是没有避过。

    “下次站到我身后,佛光便落不到你身上。”

    他把桑桑拉到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桑桑看着伸出衣摆的鞋尖,低声说道:“我怕走丢了。”

    宁缺沉默片刻,把沉重的行李解下,取出箭匣和装符纸的锦囊,扔掉了剩下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泡菜坛子。

    他把她背到身后,用绳子把彼此的身体系死,把大黑伞交给她,一手提着箭匣,一手握着铁刀,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街面上,泡菜坛子已经裂开,散着香味,那是陈年老坛才能有的味道。

    ……

    ……

    宁缺背着桑桑,向朝阳城外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很多佛。

    音律院的官员,拿着定音器,变成了最胜音佛。

    瓦巷里的说书艺人,变成了难沮佛。

    某间小庙里的头陀,变成了持法佛。

    很多人都变成了佛,然后被他杀死。

    宁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变成佛,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佛,这些佛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凭什么能够成佛?

    “人人皆能成佛。”

    桑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说道:“这便是众生意。”

    ……

    ……

    (第二章)(未完待续。)

第五卷神来之笔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乌鸦落在猪背上

    生活在悬空寺下地底世界的农奴们,一生只知如井圆的天空与佛,他们没有选择,于是他们的信仰最为纯净,在人间,像这样虔诚的佛宗信徒还有很多,无数代过去,信徒们死去,觉识来到佛祖的棋盘里,构成了这个极乐世界。

    在佛家的学说里,怎样的世界才能够有资格被称为极乐世界?那便是人人都能成佛的世界,此时的朝阳城,无论走卒贩夫还是官员僧人,尽皆慈悲显面,颂经不止,他们便是佛,他们人人都是佛。

    宁缺和桑桑想知道,在自己醒来后,佛祖会有什么手段来镇灭自己,现在他们看到的便是答案:诸生相与众生意。

    男女老少,诸生成佛,向他们围来,他们面容庄严慈悲,口颂经文,未曾曰杀,但众生之意便是杀,要杀昊天,杀桑桑。

    有挑了数十年担,双肩磨出老茧的男人,那是厚肩佛,有迎朝阳而悟的少女,那是日生佛,有河里打渔的老汉,那是网明佛。

    又有名闻佛、法幢佛、名光佛、杂色宝华严身佛、香上佛、香光佛、宿王佛、见一切义佛,还有诸多无法号之佛。

    满城皆佛,拥挤不堪,这佛踩了那佛的袈裟,那佛撞碎了这佛手里的玉花,佛挤着佛,佛推着佛,向宁缺和桑桑涌去。

    看着这幕震撼的画面,宁缺仿佛回到了当年,也是在朝阳城里,无数人想要杀死他背上的桑桑,想要杀死冥王之女。

    当他看到那个耍猴戏的汉子也变成了佛,甚至蹲在他肩上的猴子也变成某个脾气暴躁的斗佛时,他再也无法承受,挥起铁刀便冲了过去。

    在出城的道路上,他已经杀了很多佛,本想暂时收手。

    因为佛皆有法,不是那么好杀的,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这些佛被杀死后会变成佛光,那些佛光会让桑桑极为痛苦。

    但现在如果不把这些佛杀死,他根本没有办法背着桑桑逃出朝阳城,他只有握着铁刀,向那些佛砍将过去。

    仿佛有人拿着把竹扫帚在扫地,刷刷之声大作,黝黑的铁刀。在满脸庄容的无数佛间来回飞舞。刀锋割破那些佛的颈与胸,无数佛倒下,黝黑的刀身上涂满了金色的液体,然后变成纯净的光线。

    宿王佛死了,倒在地上仿佛沉睡,然后被别的佛踩成金片。厚肩佛死了,他的右肩被铁刀整个削掉,就像是没有完工的金像,日生佛死了,少女清丽的容颜上多出一道金色的刀口,看着极为恐怖。

    宁缺挥刀前进,铁刀每次落下,便有佛死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管面前是谁,老人还是孩童。都是一刀斩断。

    众佛受伤不会流血,只会流出黄金色的液体,但画面依然显得很血腥,宁缺表现的无比冷血,甚至比当年在朝阳城还要冷血。

    书院登山那夜,他曾经如此冷血过,无论拦在身前的是旧识还是新知,是亲人还是朋友,都被他一刀砍死,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死人。

    这些佛也都是死人,既然已经死了,再杀一遍又算得什么?

    当然,佛终究是佛,各有其法其器,宁缺现在虽然已经变得很强大,而且还有身后的桑桑相助,想要杀死他们,依然很是辛苦。

    把所有的佛都杀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刀把笑颜佛的脖子砍断,看着落在地上,依然满脸笑容的佛首,宁缺觉得有些累,便在此时,一道佛威自天而降,从右后方袭向他的后背——那是一块金光灿烂的金砖,被如须弥山佛自远处扔来!

    宁缺如果不动,这块蕴着无穷佛威的金砖,便会落在桑桑的身上,只能匆忙侧身避开,让那块金砖砸中自己的右臂上方。

    啪的一声闷响!

    宁缺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块金砖从身体里拍出来,喷出一口污血,桑桑受到波及,亦是一口血喷出,打湿了他的衣领。

    如果是佛道两宗的修行者,被如须弥山佛的金砖砸中,只怕臂骨早已粉碎,幸亏他现在浩然气大成,身躯坚若金刚,只觉得疼痛。

    锃的一声,他把铁刀收回鞘中,自肩上解下铁弓,把弓弦拉至满月,射向着远处那座身高近三丈的如须弥山佛。

    弦上无箭,只是虚发,然而下一刻,如须弥山佛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口,裂口里不停淌出金色的液体,形状像极了一道弓。

    宁缺以弦杀佛。

    终于到了城门,他的身周依然到处都是佛,那些佛流了很多血,血变成了无数光,把朝阳城简陋的城门照耀的清清楚楚。

    万道佛光里,桑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佛祖的手段是众生意,众佛以佛光杀天,这些佛光便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宁缺清楚地感知到她的痛苦,他心头微颤,甚至也开始痛起来,但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安慰她,继续向着城门外的原野冲去。

    左手执铁弓,右手拉弦,嗡嗡嗡嗡,仿佛琴弦断,又似乎有人在弹棉花,城门四周的佛身上出现无数裂痕,然后死去。

    佛光从那些裂缝里渗出,弥漫在原野间,变得越来越浓郁,桑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喷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

    ……

    ……

    桑桑惊醒,看着漆黑的洞底,沉默不语,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缺把她抱进怀里,问道:“怎么了?”

    桑桑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宁缺怔住,强行挤出笑容,问道:“这倒是新鲜,梦见了什么?”

    昊天不会做梦,只有凡人才会做梦。

    开始做梦,说明她开始变成真正的凡人,无论是夫子留在她体内的红尘意,还是佛祖在她体内种下的贪嗔痴三毒,都在变得越来越强。

    “我梦见了很多佛,他们拿起刀子在脸上和身上乱割,让自己流血,他们用力地挤压伤口,想要血流出来的更快些。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又有些佛在烧柴火,想让那些血蒸发的更快些,甚至还有些佛从山崖上跳了上下来。”

    桑桑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有恐惧。

    宁缺想着杀出朝阳城门时的那些画面,手指变得微凉。

    桑桑现在很虚弱,这个充满了佛光的世界,对她来说太过可怕。

    “再坚持一下。”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如果再这样走下去。我会死的。”

    桑桑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眼神里除了恐惧,还多了痛苦。

    死亡意味着终结,是永远的沉睡,对于任何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这都是最恐怖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所以她不曾恐惧,直到现在。

    宁缺说道:“我不会让你死。”

    桑桑说道:“这种话你说过很多次,除了安慰你自己,没有别的意义。”

    宁缺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故事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既然我们已经醒来,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

    桑桑说道:“你以前说过。这不是书上的故事。”

    宁缺说道:“不管这是什么故事。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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