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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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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行事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嚣张。”

    宝树大师忽然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却不知在夫子眼里,在你们书院看来,怎样的事情,才算比较有意义。”

    一直沉默不语坐在蒲团上的歧山大师,忽然警兆渐生,抬起头来望向宝树,眼神严厉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冥界入侵算吗?”

    宝树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歧山大师的目光,看着宁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没,只剩下威严与肃穆,喝道:“你是冥王之子算吗?”

第八十八章 一道铃声

    “世间入魔之人多矣;难道你以为;这便能让我这个戒律院首座离开悬空寺?能够让我离开悬空寺的理由;只有一个我要”

    宝树大师法像威严;看着宁缺喝道:“我要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冥王之子!看你血腥冷酷;又自污入魔;若真是冥王之子;便是夫子也不会保你!”

    宁缺盯着这位高僧明若宝石的眼眸;沉默了很长时间。

    去年冬天在长安皇宫前;他当着全世界的人宣布了自己的身世;甚至从更早一些时间;当大唐军方查出他与将军府的关系时;世间便出现了一个传闻。

    那个传闻里说;光明大神官早在十六年前;便已经看出宁缺便是传说中的冥王之子;先前曲妮玛娣也曾经提到过这件事情。

    宁缺曾经因为这个传闻而紧张迷茫过;在经过夫子开解后才渐渐释然;而且背靠书院;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传闻。

    曲妮玛娣先前提了;宁缺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那是老尼姑羞怒悲愤的发泄攻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然而此时宝树大师的话;却让他变得有些凛然。

    宝树大师来自悬空寺;不是黄口稚儿;不可能凭着传闻;便公开指认他这个书院弟子是冥王之子;要知道这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最严重的指控。

    让宁缺心神凛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前些天在瓦山上见到佛辇时的警兆;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警兆预指何事;难道便是这个指控?

    “这就是名门正派为私仇寻找大义名份的典型过程?”

    宁缺看着宝树微讽说道:“我很庆幸书院也是世间的名门大派之一;若我真是个普通修行者;岂不是会被你们陷害到连渣渣都剩不下来?

    宝树大师说道:“我说你是冥王之子。自然有我的证据。”

    宁缺说道:“我很好奇。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好奇;因为直到今天为止;世界对冥王之子的怀疑对象。他依然牢牢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占据第二名的隆庆皇子如今已经消失在荒原中。

    只不过在这种时刻;他不可能表现出来任何的紧张。

    宝树大师静静看着他。从僧袖中取出一个铜铃挡。

    那个铃铛铜色寻常;式样却有些独特;体裁圆阔;看上去更像是一口小钟。

    歧山大师看着那铃;神情剧变;厉声喝道:“宝树!放下那铃!”

    宝树今天很明显对自己的师叔没有任何尊敬;他神情漠然看着宁缺;右手提着那只铜铃;说道:“此铃名为盂兰。又称净铃。”

    看着这只铜铃;程子清记起了师兄曾经提过的某样佛门法器;眼瞳微缩。不可思议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盂兰铃?”

    洞明大师看到这只铜铃后。已然有所猜测;此时听到这铃的名字。不由震惊无语;曲妮玛娣则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

    ……

    ……

    秋风从殿外进入;拂动他指间那只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铃声清脆但绝对没有一丝寒冽的意味;显得无比柔和而悲悯。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宁缺便记了起来;前些天在瓦山山道上;未见佛辇至;铃声已然先至;其时翠鸟蹈而迎之;神妙异常。

    他眉头微微皱起;觉得似乎有些麻烦将要发生。

    宝树大师指拈铜铃;慈悲说道:“盂兰花生长于极西净土;最能知邪镇祟;此铃所用之铜在漫漫盂兰花田里静养无数万年;最为纯净;后铸身为铃;随佛祖在世间苦修无数年;渐有佛性自生。”

    宁缺看着大师指间的铜铃;忽然说道:“看大师的介绍和诸位的反应;我大概能猜到;你接下来肯定要说这只铜铃能够找到冥王之子的下落。”

    宝树大师肃容说道:“不错。”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铜铃真这般好用;西陵神殿何至于为了寻找冥王之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光明大神官又怎会被囚禁十余年?”

    宝树大师说道:“那是因为当年冥王之子刚刚降临;还没有苏醒的缘故。”

    宁缺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冥王之子已经醒来?”

    宝树大师说道:“冥王之子苏醒;自有天兆;不然光明神座又怎会越狱出了桃山;要去长安城找你?”

    宁缺说道:“都是你在说;谁知道你手里这个铃铛是不是传说中的盂兰铃?也许是你在寺里哪间禅房里拣的;赶紧还回去吧;不然那禅房里的老和尚半夜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系在裤带上的铜铃不见了;岂不是要吓死。”

    这是一段笑话;这是一段对佛宗极不恭敬;对烂柯寺极为亵渎的笑话;然后佛殿里没有人发笑;人们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宝树大师看着他说道:“如果只是普通铜铃;你为什么不听一下?”

    宁缺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不觉得这样看上去很蠢?”

    宝树大师平静说道:“若净铃对你没有任何影响;那你自然便不是冥王之子;到时候悬空寺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宁缺笑着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看着他认真说道:“此乃我书院镇院之宝天罗帕;能伏世间一切邪魔外道;而我现在很怀疑佛祖是冥王之子;你要不要把他老人家的骨灰挖出来;让我用这帕子扇两下试试。”

    凭由他百般恶毒嘲弄讽刺;宝树大师自平静不闻;说道:“我可以让你试试。”

    宁缺摇头说道:“我可没有怀疑大师你是冥王之子;我怀疑的是佛祖。”

    宝树大师忽然微笑说道:“十三先生;你怕了。”

    ……

    ……

    不是怕而是警惕;是在山道上听到铃声后;便对佛辇生出的警惕不安。

    宁缺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然后下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恐惧。因为自己是冥王之子的传言;本来就是他最大的恐惧。

    他看了一眼桑桑。

    宝树大师沉声说道:“你想走?”

    宁缺正准备反言相讥之时;忽然听到一道很疲惫很轻的声音。

    “不要让那个铜铃响。”

    他听出来是歧山大师的声音。身体不由变得有些僵硬。

    歧山大师佝偻着身子;坐在蒲团上;枯干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只有宁缺能够听到:“哪怕杀死宝树;也不要让那个铜铃响。”

    宁缺感到一阵寒意;能让歧山大师如此紧张;那净铃定非凡物;最关键的是他想起了那天夜里与大师在松溪畔的那场对话。

    ……

    ……

    “所以……拯救世界的前提;就是杀死冥王之子?”

    “除了杀死;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比如让他修佛清心;然后被光明净化?”

    “大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说我。”

    ……

    ……

    难道自己真的是冥王之子?宁缺仍然在面带笑容在与宝树斗嘴;但他的心里早已没有丝毫笑意。寒冷无比;甚至有些恍惚。

    他望向宝树大师;问道:“既然摇铃便能确定谁是冥王之子。那这些天你为什么一直不摇。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来摇?”

    宝树大师说道:“净铃乃佛祖法器;使用自然有严苛的条件。需要闻声者与铃体在一段距离之内;而且需要颂经以清心。”

    宁缺说道:“那我只要离这破铜铃远些;你岂不是拿我也没办法。”

    宝树大师说道:“如果你不敢听;也是一种证明;而且你今天走得出烂柯寺吗?”

    宁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说完这句话;他把双手背到身后;感觉很是潇洒随意。

    事实上;他是在准备接东西。

    被他用身体挡住的桑桑;从身上解下箭匣;准备组弓。

    “当然;为了替书院洗去嫌疑;我愿意委屈自己听听。”

    宁缺看着宝树微笑说道:“请大师颂经清心;我还真想知道这铃声有什么古怪。”

    他已经做好准备。

    下一刻桑桑把铁弓递到他手中;便是箭射宝树。或许一箭两箭射不死对方;他会把十三枝铁箭全部射完;然后带着桑桑逃离烂柯寺;再也不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宝树大师似乎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微笑说道:“我虽然没有与七念一道修闭口禅;但我也懂得一些默经的法门。”

    听到这话;宁缺心情骤紧。

    所谓默经法门;自然指的是不需要颂经以声;便能起到作用;先前他在一心二用之时;宝树大师或许已经在心中默默读完了那篇启铃的经文!

    宁缺知道自己必须动了。

    铁弓还没有递到他手上;便只能握住刀柄。

    他手腕一翻;沉重的朴刀;挟着昊天神辉隔空砍向宝树大师!

    同时他伸出左手食指;在身前空中锋利一划!

    宝树大师神情不变;左手单手合什;一道浓郁的佛家气息;在他身前幻作若隐若现的大手印;一把握住了恐怖的刀势。

    刀势再破;大手印涣散无踪。

    然而宝树大师右手上的小铜铃;已经轻轻摇了起来。

    ……

    ……

    佛殿里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和曾经在山道上响起的铃声并不一样。

    同样的慈悲;却并不柔和;反而充满了威严;似乎将要镇荡世间一切阴秽。

    铃声传出佛殿;传遍整座烂柯寺。

    烂柯寺里有十七口古钟;或在亭间;或在殿后;或在廊下;或在梅旁。

    这十七口古钟;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浑厚宏亮的钟声;回荡在黄寺飞檐之间。

    却依然掩不住那道清脆漠然的铃声。

    钟声回复助铃声渐飞。

    一直飞到瓦山顶峰。

    佛祖石像在云中安静;渐渐生出庄严的佛光。

第八十九章 行走在佛光里

    参加盂兰节的游客,随着彩车去了小镇,只剩下几家卖糖棍的摊贩还在叫卖,各国使团和红袖招的姑娘们,被寺中僧人带上瓦山赏景,前寺已经渐渐回复佛门清静地的模样。

    那些普通修行宗派,还在中寺诸殿里等着后殿的消息,只是本来都不关心,自然也不会真的坐在殿里不动,而是四处行走遇殿则入,遇佛则拜。

    在一座稍显偏僻的佛殿外,南晋太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着破损的殿门,眼眸里流露出极为恐惧的神情,就连身旁谢承运的搀扶,都被他下意识里躲开。

    谢承运并不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伸手把殿下扶起,看着殿内怒道:“殿下,何人如此大胆,待我派人去把人擒来问罪。”

    南晋乃是世间强国,这位太子殿下更是骄横之人,在瓦山上即便面对宁缺这位书院弟子,也不肯落了下风,然而此时听着谢承运的话,他竟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说道:“不要不要!赶紧离开这殿!”

    佛寺殿堂里的光线相对都比较黯淡,这座偏殿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破损的殿门漏进一些天光,根本都无法看清楚里面的动静。

    这座殿里也有两座石尊者像。

    有两个人正在看这两座石尊者像。

    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门行走叶苏。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正是魔宗行走唐。

    想来先前那位南晋太子殿下,便是被他们其中一人扔出了佛殿,面对如此强大的两名天下行走,难怪那名太子殿下恐惧成那副模样。

    叶苏说道:“你没有杀死南晋太子,那么今天在寺里,我便不向你出手。”

    唐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嗡鸣作响:“我对杀人没有兴趣,不过中原这些皇室,不都是西陵神殿养的狗,你居然会关心一条狗的死活?”

    叶苏笑着说道:“道门与世俗是相生相成的关系,你不知道知守观要养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很挑剔,所以我们很需要这些皇室帮我们挣钱。”

    唐看着他说道:“能够承认道门的腐朽,你现在说话直接了很多,看着也顺眼了很多,只是你身后的木剑什么时候有了剑鞘?”

    叶苏说道:“少年时总觉得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人不能敌,骄傲到了极点,怎愿意把道剑束在鞘中不得快意,如今年龄渐长,也明白了一些更多的道理,剑在鞘中还是剑,敛了锋芒也不见得就失了凌厉。”

    唐说道:“看来你长安一行果然有不少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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