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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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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很想能够通过对弈的考验,登上瓦山山顶。

    要知道山顶的最后一盘棋,极有可能是由歧山大师亲自主持。那么就算不能成为被大师选中的有缘人,能够与大师手谈一局,那也是极大的造化。

    之所以这时候没有谁向亭中走去,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进行一番尝试努力,而是因为那辆黑色马车里的人还没有开口说话。

    就算他们想要去与那位老僧下棋,也不可能抢在那位的前面。

    黑色马车缓缓再动,一直驶到秋亭石阶之前才停下。

    那名苍老的僧人看着这辆黑色马车,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声音却依然平淡如水。缓声说道:“听闻先前在虎跃涧旁,光明之女以天算之能令我那不成才的师弟惨败而归,想来在棋枰之上妙诣非凡。”

    听着这话,宁缺心想烂柯寺果然棋风极盛,哪怕是修行到心如止水的隐居长老,也不肯在这方面认输,想必稍后定是一场苦战。不由微感忧虑。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亭中那位老僧微微一顿后,缓声说道:“能算透天机,何须还来算枰上玄机?十三先生,你可带着光明之女自行上山。”

    宁缺微微一怔。回头对马车里说了两句。

    不知桑桑在车里说了些什么,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说道:“我来瓦山求医问药,自然要遵守拜山的规矩,这局棋总还是要下的。”

    听着这话,秋亭旁的修行者们大感震惊,心想在虎跃涧旁,你那般强硬试图闯山,眼里哪有规矩二字,结果这时候却要守规矩?

    观海僧也是好生不解,怔怔看着宁缺,烂柯寺住持更是心生不满,暗道如此前倨后恭,真是岂有此理,你把我佛宗清静地当成什么了?

    宁缺自然清楚人们的反应,只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先前桑桑说她很想下这盘棋,甚至她还想着稍后去到山顶,还要与歧山大师下第三盘棋。

    如果换作以往,宁缺肯定不会理会她的想法,直接让黑车离开秋亭直上山顶,然而现在不同,他明确知道小姑娘的心意,既然精神还能撑得住,那便下吧,只要她高兴,无论这局棋是输是赢,都无所谓。

    山势渐高,秋风渐寒,他从车厢里取出自己的书院冬服,把桑桑罩了进去,半抱着走进秋亭,望着老僧,说道:“她身子有些虚弱,大师不要见怪。”

    老僧说道:“病人便应治病,何必非要来弄此一局?”

    宁缺说道:“病人总是有多吃两块糖果的权利,我没办法。”

    老僧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就像被风拂动的林梢般微微颤动,说道:“我这一生修清净无为,却无法完全摆脱胜负之心,其实我也很想下这一局棋。”

    宁缺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老僧比先前那老僧要有趣的多。

    老僧看着被黑色罩衣遮住头脸的桑桑,指着棋盘对面厚厚的帷布,说道:“既然是病人,哪里吹得风,进里面坐着便是。”

    宁缺闻言,带着桑桑走到帷布后,才发现这些帷布竟是由厚棉布织成,从亭上悬到地面,遮住四周,竟是一丝风都漏不出来,地上又有极厚的草垫,还有一床棉毯,帷布前方有道缝隙,正好可以把亭间的大棋盘尽收眼底。

    没有想到烂柯寺竟有如此周密的准备。宁缺再也不用担心桑桑会被风吹着,很是满意,然而忽然他又想到一件事情,心情不由骤然一紧。

    修行者最脆弱的便是身体,面对着普通人的数百枝羽箭,哪怕是洞玄境的强者,也只能被活活射死,然而毕竟修行者能够感知天地元气。所以与普通人相比。极难生病,比如风寒,相信此时秋亭外的这些修行者。都不怎么惧风。

    那么秋亭里的这道帷幕,是给谁准备的?

    自然是桑桑。

    宁缺此时才明白,原来烂柯寺方面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早有准备。甚至确定了破局之人是桑桑而不是自己。如果说前者,是因为书院方面早有书信寄到歧山大师庐中,那么后者怎么解释?难道说那位歧山大师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就在他皱眉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位南晋棋师的声音在帷幕外响了起来:“我眼神不大好,能不能隔得近些看?也好给你们做个评判。”

    老僧看着这名不请自入的南晋人,淡然问道:“你懂棋?”

    南晋棋师微微一笑,说道:“略懂。”

    老僧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又问道:“师从何方道场?”

    南晋棋师神情微凛,应道:“家师许禇。”

    老僧说道:“原来是许禇。你现在棋力与他相比如何?”

    南晋棋师应道:“家师年老,在下勉力能胜。”

    老僧点点头,说道:“那确实还算懂得一些棋了。”

    南晋棋师极为骄傲于自己的棋艺,先前说略懂,只不过是矜持之语,却没想到,这老僧竟是真的这般以为。不由好生恼火。

    他这一生在棋枰之上只服三人,一个是月轮国某位忽然失踪的宫廷棋师,一名是传闻早已圆寂的烂柯寺洞明大师,而他最佩服敬重的则是自己在南晋的前辈,俨然已成一代传奇的宋谦大师。除此三人。其余的棋者都完全不在他的眼中,是以哪怕发现桑桑有天算之能。他依然想着要收她当学生。

    南晋棋师气的不善,便想与那名老僧好生理论一番,然而看着那老僧苍老的面容,却是无来由地心头一凛,浑然忘了理论这件事情。

    他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名老僧。

    但他总觉得老僧的脸很熟,似是在哪里见过无数次一般。

    南晋棋师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便在这时,瓦山三局棋的第二局,正式开始了。

    老僧望向帷幕,平静问道:“光明之女,欲择何色?”

    帷幕里很快传出桑桑的声音,显得没有任何犹豫,仿佛不需要任何思考。

    “黑色。”

    听着桑桑的回答,老僧身体微微一震,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看着厚厚的帷幕,叹息了一声,说不出的遗憾。

    帷幕里,桑桑也听到这声叹息。

    走进秋亭,看着老僧慈祥和蔼,她便心生亲近之感,此时听着对方叹息声里的遗憾,不由有些不安,轻声问道:“不能选黑棋吗?”

    老僧缓缓摇头,似还是有些不甘心,望着帷幕问道:“瓦山第一局,棋者只能择白,而能通过第一局者,往往会有某种心理暗示,择白便能一直赢下去,却不知光明之女,为何却是毫不犹豫便选了……黑棋?”

    桑桑说道:“因为黑棋先行,极为占优,所以我选了黑棋。”

    老僧有些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

    就在这时,南晋棋师终于从自己的回忆里找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些画面。他像看见鬼一般看着老僧,颤声说道:“小时候在道场里,我见过你的……画像。”

    “你,你……是洞明大师!你不是死了吗!”

    ……

    ……

    (这是第三章,第四章争取三点前写出来。)

第七十二章 书院,胜在有桑桑

    南晋棋师的惊呼,在秋亭外也引发了一些骚动。

    只要是会下棋的人,哪怕仅仅是简单学过一些,都必然听说过洞明大师的名字。在棋枰强者辈出的烂柯寺周边,百余年来,他是唯一公认瓦山第一高手,即便是在世间,也是最绝顶的人物。,

    洞明大师还是年轻僧人时,便已经展露自己在棋道方面的无上智慧,负责镇守瓦山三局棋最后一关长达十余年时间,当他中年时不知何故忽然间消失无踪,听说早已圆寂,但在世间棋者心中,依然是最传奇的人物。

    南晋棋师看着亭中的老僧,想着这位老僧不知被多少棋手视为祖师爷,身体难以抑止的颤抖起来,颤声说道:“您还活着?”

    老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想到世间还有人认得我?”

    南晋棋师终于稍微镇静了些,急忙跪在蒲团上大礼参拜,恭恭敬敬说道:“学生自幼在道场里观看祖师爷画像,所以识得。”

    老僧叹息说道:“当年云游南晋,与小禇下过一盘棋,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得。”

    听大师提到自己的老师,南晋棋师不敢插话,只是终究还是无法压抑住心头的疑问,问道:“大师,您为何消失了这么多年?”

    老僧沉默片刻后说道:“很多年前,一个少年来到烂柯寺,棋力惊人,横扫寺间诸僧,于是我下瓦山与他对了三棋,前两局胜负各一,到了第三盘残局,我与他因为对某个连环劫的算法不同产生了争执。”

    “那少年骄傲到了极点,大概是急了眼,所以说话也越来越难听,那时我不知何故动了嗔念,竟鬼使神差打了他一掌,少年吐了口血。骂我无耻,恨恨而去,我事后静思当日之事,发现他的算法才是正确的,不由大生悔恨之心,经歧山长老点化,就此远离棋枰,隐居不问世事。以修行来化解当年之悔。”

    南晋棋师闻言大惊。

    他自负棋艺惊人。虎跃涧旁那道乱柯局,也难不住自己,但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在棋枰之上胜过洞明大师。就算对方多年不摸棋盘,他依然没有任何可能获胜,可洞明大师中年棋力最盛之时。竟有人能与他平分秋色!

    当年的少年究竟是谁?

    南晋棋师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一个他最崇拜的传奇名字渐渐浮上心头。

    只是当着洞明大师的面,他自然不便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又问道:“那大师今次为何会再次出山,主持瓦山棋局?”

    老僧静静看着帷布,没有说话,但已经做出了回答。

    能够让这位一位棋界祖师重临人世的,自然便是桑桑。

    ……

    ……

    棋盘很大,棋子也很大。需要用专门制造的木叉,把棋子运到自己想要落下的地方,宁缺想要帮忙,却被桑桑拒绝。

    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竟是忘了咳嗽,精神更是不错,宁缺放下心来。便专心透过帷布的缝隙去看棋盘上的局面,虽然他看太懂。

    南晋棋师能够看懂,只不过现在他要比在虎跃涧旁安静很多,不再那般上蹿下跳,而是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看着落子安静无声,显得非常老实。

    他不认为桑桑能够胜洞明大师。甚至哪怕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他认为今天这局棋更像是自己在宫廷里和皇后娘娘下的指导棋。

    因为棋道绝对不是单纯的计算,至高深处需要的是智慧、经验甚至是难以捉摸的感觉,残局再精妙终究是活的,对弈之时,棋盘对面的人却是活的,就算桑桑是天算之人,能够以不可思议的计算能力,强行破解乱柯残局,又如何能够算出对手心里的想法,尤其是洞明大师这样深不可测的棋者。

    然而棋局的发展,和南晋棋师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秋亭里大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渐渐增多,却依然维持着均势。

    南晋棋师确认,不是因为洞明大师年老体衰,从而棋力下降的缘故,因为白棋比他在道场里曾经看过的那张棋谱走的更加精妙,构形起势宛若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寻,真真是妙夺造化,哪里是能够算得出来的棋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棋局维持着均势,那么只说明了一件事情,执黑棋的桑桑,在棋道上的水平,竟丝毫不逊于洞明大师!

    在南晋棋师的眼中,此时黑棋的行法,与洞明大师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纯粹靠的是不可思议的缜密计算,缜密到了极致,便不再有任何漏洞,竟渐渐散发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黑棋落下第一子时,便似乎已经想到了一百步之后,其间的线索隐藏在飘渺的棋道中间,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黑棋在中盘的实地争夺之上,又是那般的冷酷无情强硬,如同天意降临世间!

    南晋棋师看洞明大师的白棋时,便觉得自己仿佛融进三春景里,温暖美好地不愿醒来,看桑桑的黑棋时,却觉得自己仿佛来到冬瀑之前,看积雪山崖溅起寒冷的水花,清醒无比地感受着那份美丽与疼痛,想离开却又舍不得。

    一时春暖一时冬寒,一时湖上一时瀑前,这名南晋棋师看着这样的棋局,真是愉悦畅快到了极点,仿佛修行者吃了通天丸一般,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随时可能要飘到亭上,美好的仿似不在人间!

    在黑白棋子间移动目光的过程里,他偶尔会清醒过来,看着黑棋不禁生出些许疑惑,总觉得这股肃杀的棋风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他心想大概是被洞明大师重现人世震惊,所以弄得有些恍惚,看见什么好东西便总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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