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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池简琛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摸到了肩头的伤口。
那里是纪年咬的。他抬起手摸着那个地方，想着昨夜那场缠绵，心头有些痒。
暌违三年，他们的身体依然很默契。
这么想着，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
洗完澡出来，池简琛穿着浴袍坐在办公桌前，思绪有些混乱。
微信发出去的好友申请没有得到回应。
他没有纪年的手机号码，也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她的方式。
在幼儿园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他和软软的关系也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通过这次亲子活动，他已经认清楚了现实。
要想凭自己的力量博得女儿的喜欢，基本是不可能的。
池简琛正混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一看，是梁清的电话。
池简琛接起来：“有事？”
“没有没有。”梁清否认，支支吾吾半天，才问：“就是想问一下，你和纪年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这问题，刚好戳中池简琛的死穴了。
沉默片刻后，他回复梁清：“没有进展。”
梁清：“……”
想了一会儿，梁清才继续：“琛哥，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厚脸皮一些。”
池简琛：“怎么才算厚脸皮？”
他以为，他昨天晚上已经够厚脸皮了。
还有今天在大巴上，他已经那么主动了，纪年还是拒绝了他的好友请求。
“你不能因为她一次拒绝就放弃呀，追女人本来就要锲而不舍，我哥说了，烈女怕缠郎……”
“不管用。”池简琛直接否认了梁清的这个办法：“她不吃这套。”
“那……可以换个办法。”电话那边，梁清大脑飞速运转着，“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
池简琛没接话，等着梁清继续往下说。
梁清在他身边跟了这么多年，对于梁清的智商，池简琛还是比较信任的。
“季总在外面不是一直有人吗？”梁清说，“上次出事儿之后，我这边留了她的联系方式，或许你可以去和她聊一聊。”
“我觉得季总应该挺喜欢她的，如果季总愿意跟纪年离婚，你和纪年的可能性肯定会更大……”
梁清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池简琛没有给回应。
梁清知道，池简琛骨子里是个清高的人，这种方法怎么看都有些卑鄙，他很有可能放不下自己的架子。
想到这里，梁清补充道：“可能这个办法不够君子，但是琛哥，我真的建议你试一试。”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他们不离婚，你是肯定不会被纪年纳入考虑范围之内的。”
现实很残酷，但是梁清还是和池简琛提出来了。
听完梁清的话以后，池简琛沉默了约莫有三十秒。
思考过后，他终于出声：“把云舒的手机号给我吧。”
梁清知道，他这么说就等于是要按照她的提议来了。
“好，我马上发给你！”梁清笑着给他加油打气：“琛哥你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把纪年追回来的！”
池简琛：“……”
是吗。
其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挂上电话不到一分钟，池简琛就收到了梁清发来的手机号码。
他存下手机号码，斟酌几分钟后，才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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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上次急性阑尾炎手术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家里，卧床休息。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云舒被吓了一跳。
她摸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片刻后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电话接通后，她有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
“你好，云舒。”池简琛自报家门，“我是池简琛，你应该还记得吧？”
上一次撞车的人，云舒怎么会忘记。
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
她的腿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阴天下雨的时候还是会疼。
“嗯。记得的。”云舒问他，“您找我有事吗？”
“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池简琛本身是想约她出来见面谈的，但是在此之前，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她腿的恢复情况。
如果没有恢复，他就只能亲自上门和她谈了。
云舒回答：“嗯，已经好了，可以正常站立走路了，谢谢您的关心。”
她非常有礼貌地和池简琛道谢。
听到云舒这么说，池简琛才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方便出来见一面吗，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云舒完全没有想到池简琛会这么说。
听完他的这句话之后，云舒有些愣怔。
“什么事情？”沉默良久，有些艰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关于季平生。”池简琛并未隐瞒自己的目的。
“我和他……”
“你放心，我不是想要谴责你。”池简琛大概猜得到云舒的担忧。“见面详细说吧，挑一个你方便的地方。”
云舒思考了很久，最终报上了一个地址。
池简琛记下来，然后说：“我现在出发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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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以后，新区的某家西餐厅内。
池简琛抵达的时候，云舒已经坐在座位上等了。
池简琛走到她对面坐下来，“不好意思，不认路，来晚了。”
云舒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她抬起手来摸着面前的杯子，每一个小动作里都透露着紧张。
虽然池简琛已经说过不是想要谴责他，但是坐在一个知道她和季平生关系的人面前，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平静。
“池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云舒怯怯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用紧张。”池简琛说，“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和季平生之间的事情。”
听到季平生的名字，云舒不由得捏紧了咖啡杯。
已经这么久了，每次听到他名字，还是会紧张。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池简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严肃。
云舒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六年前。”
老实说，听到这个答案，池简琛是非常惊讶的。
他本以为，季平生是在和纪年结婚之后才在外面找的人。
现在看来，情况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
既然云舒和他这么早就认识了，他又何必娶纪年？
“六年前，你们就是情侣关系吗？”池简琛继续问。
“……是。”云舒回答得有些艰难。
有些回忆，她自己不愿意触及，因为每次想起来都会分外难过。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会娶别的女人？”池简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中途分开过？”
“……是。”云舒点头承认。
池简琛的目光逐渐严肃了起来，“他结婚，是在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
“……是。”
池简琛几乎已经猜出了所有的事实，云舒能做的就是点头肯定他的想法。
池简琛的脸色很难看。云舒不明白他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说：“其实他们……感情应该挺不错的，季平生他现在这样绑着我，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他内心……还是很爱他太太的。”
池简琛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么认为？”
被他这样看着，云舒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她想起来之前自己看到过的场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么快乐……
“应该是的吧。”云舒说，“如果不喜欢的话，他们怎么会有孩子呢。”
之前季平生就跟她说过，他这一生只会要喜欢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听到云舒提起孩子，池简琛便知道了，她和旁人一样误以为软软是季平生的女儿了。
池简琛开口纠正她：“孩子不是他的。”
“……？”云舒一脸疑惑地看向池简琛。
池简琛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云舒说：“他的妻子纪年，是我的前妻，和我离婚的时候，她已经怀孕。所以，孩子是我的。”
云舒听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回忆一下之前在病房里，池简琛和季平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可是……她不懂，季平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她吗？
“你应该还对他有感情吧？”看云舒的状态，池简琛已经猜了个大概。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云舒垂下头，“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他说过的。”
“其实找你出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云舒疑惑地眨眼睛。
她现在的状况……哪里能帮到别人什么忙？
池简琛动动嘴唇：“既然你对他还存在感情，有没有想过——让季平生离婚。”
正文 163：她刚刚都听到了
云舒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让季平生离婚……她真的从未想过。
当初的事情本身就是她做错了，她和季平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咎由自取。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挽回，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见云舒不说话，池简琛继续：“没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
“希望你能帮我。”这一句，池简琛说得格外诚恳。
云舒了解了他的目的，抿了抿嘴唇后，才问：“你想和你前妻复合吗？”
池简琛点了点头，“是。”
“据我观察，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我怀疑他们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所以其实，你也不需要有什么罪恶感。”池简琛第一次这么没有原则，“本来就是你先认识季平生的，不是吗？”
“你……给我点时间。”云舒现在脑子很乱，完全没办法当下给他答复，“我再想想……”
“嗯，你想清楚了可以联系我。”池简琛向她道谢：“谢谢你今天肯出来和我见面。”
“没关系的。”云舒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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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池简琛道别以后，云舒开车回到了家里。
自从上次出过事儿之后，她开车就小心了很多。
回到家里之后，云舒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电视墙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知道了太多事情，真相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刷着她原有的认识。
她之前真的以为，季平生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她之前偷偷看过他和那个孩子相处时的眼神，也听过他接孩子电话时温柔的语气。
这样的态度，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孩子是他亲生的。
云舒闭上眼睛，神情有些痛苦。
……
接下来的两三天，云舒都是在纠结中度过的。
季平生很久没来找她了，她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
三天后，晚上八点。
云舒刚刚吃过晚饭，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了外面输入密码的声音。
她原本放松的身体霎时紧绷起来。
会来这里的，除了季平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
云舒站在原地，呆呆地抬头看过去。果然是他。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风尘仆仆。
云舒咬住了嘴唇。她之前说过的，最喜欢他穿黑色衬衫的样子。
“不会说话了吗？”季平生盯着云舒看了很久，她却没有反应。这让季平生有些不满。
“不是。”云舒轻轻地摇头，“你……吃过饭了吗？”
自从他结婚之后，云舒就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
季平生听完之后，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他回答得很平静。
“那，我给你做饭吧。”云舒几经犹豫，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季平生“哦”了一声，回应得很冷淡。
“你想吃什么？”云舒继续问。
“随便。”季平生的回答等于没有说。
云舒认真想了想，又问：“那……煮面可以吗？”
“嗯。”季平生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云舒听完之后，转身去了厨房。
季平生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今天她很反常。
他们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之后，她很少再对他示好，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
现在突然这样，季平生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季平生放下外套，拽了一下领带，走进了餐厅。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云舒在厨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