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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大皇子病逝,如今的太子必是嫡出的大皇子,太子妃也会是出了家的王氏。王皇后对闵氏格外不满意,说到底,是因为心中有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
    ……
    元佑帝没发话。
    王皇后便不敢起身,依旧跪着。
    过了片刻,元佑帝才淡淡说道:“皇后起身说话吧!”
    王皇后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后背早已是一身冷汗。
    她膝下无子,能坐稳中宫之位,是因为元佑帝重情重义。也可以说,她的荣辱,全在元佑帝一念之间。
    这些年来,元佑帝一直对她颇为敬重。她已经很久没这般狼狈过。
    天子之怒,无人能承受得起。
    好在元佑帝发了一通怒气之后,语气渐渐平和:“朕今日说的话,希望皇后好好记在心里。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多谢皇上恩典。”王皇后满脸羞愧,声音有些哽咽:“臣妾不敢隐瞒,此次其实是因为高阳受辱,臣妾一时气恼,才做出了这等不明智的举动。”
    早知道会闹到这一步,她真不该一时冲动就出了这样的昏招。
    一个闵氏不可惧,可恨的是闵氏的身侧多了一个顾莞宁。
    以后行事,万万不能如此冲动,留下话柄。
    元佑帝见王皇后泪流满面,语气愈发温和了些:“你知错就好。皇后,朕曾经和你说过,朕在世一日,你就是朕的皇后。朕不在了,朕的儿子也会孝顺你敬重你,无人敢令你受气。你要相信朕的话,不必胡思乱想。”
    王皇后哭道:“皇上待臣妾情深义重,臣妾实在有愧于心。”
    元佑帝继续温和地说道:“罢了,此事朕会压下去,不会让人在背后随意非议。不过,高阳的脾气,也实在太犟太任性了,还是好好管教为好。你派两个教礼仪的嬷嬷去郡主府,好生教上几个月。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再进宫来见朕。”
第四百七十九章 婆媳
    元佑帝走了之后,王皇后在椒房殿里哭了一场。
    虽说元佑帝下令不准任何人在一旁伺候,无人亲眼目睹帝后纷争。不过,在椒房殿里伺候的人,总能猜出些许端倪来。
    之后,王皇后又派了两个以严苛闻名的礼仪嬷嬷到郡主府。
    这一举动,就更惹人瞩目了。
    太孙身在宫中,消息十分灵通,那两个嬷嬷还没到郡主府,他便已知道了椒房殿里发生的一切。
    这一记反击,确实干净利落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顾莞宁的手笔。
    以太子妃的性子,遇到事情只会着急懊恼或是背着人哭泣,哪有这般敏捷又精准的应对。
    太孙特意告了假,回了一趟太子府。
    先回梧桐居,没想到扑了个空。再去雪梅院,只见太子妃和顾莞宁正头靠着头凑在一起说话。
    顾莞宁唇角含笑,神采奕奕。
    太子妃满脸笑意,眉飞色舞。
    这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美好的画面之一。
    太孙扬起唇角,轻快地张口:“阿宁,你在和母妃说什么?”
    听到声音的刹那,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一起转了过来。一张脸孔俏颜如花,另一张满脸慈爱,异口同声地张口道:“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好有默契的婆媳两个。
    太孙咧嘴,展颜一笑:“我在宫中听闻了府中发生的事,特意回来看看。”
    太子妃不无得意地挑了挑眉,豪气干云地说道:“有我在,府里的事哪里用得着你操心。”说完之后,立刻又加了一句:“我就是不济,还有莞宁呢!”
    以前都是称呼顾氏,现在连莞宁都叫上了。
    看来,几个月的相处,这对婆媳的关系大有改进。
    太孙舒展眉头,冲顾莞宁眨眨眼。
    顾莞宁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
    不等太子妃追问,太孙便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太子妃听得眉开眼笑:“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皇祖母真的因为郑环儿一事被你皇祖父训斥了?”
    太孙低声笑道:“绝不会有假。当时虽无人在场,总有内侍宫女守在殿外,隐约总能听到些动静。皇祖母这一回,着实是吃了亏。”
    中宫无子,靠的就是帝心帝恩。元佑帝一发怒,王皇后不知是何等惶恐。
    太子妃越想越畅快,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顾莞宁看着乐不可支的太子妃,不由得莞尔一笑。
    太子妃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童,难得出了心头的恶气,忍不住喜上眉梢得意洋洋。真是奇怪,活了这一把年纪,愣是没什么城府。
    太孙似是看出顾莞宁的念头,冲顾莞宁笑了一笑:“阿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没等顾莞宁出声,太子妃便抢着应道:“这次的事,都是莞宁的主意。当日你皇祖母打发人到府中来,我被气得够呛。你父王又要抬举那个贱婢,更是气得我牙根发痒。是莞宁让我将计就计,着意抬举郑环儿。还说这么做,不出几天就能见到成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然后,又将顾莞宁使劲地夸赞了一通。
    太孙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附和:“母妃说的对,阿宁就是这么聪明能干。”
    顾莞宁听得有些吃不消了,清了清嗓子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曾经执掌朝政十数年的顾太后来说,这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只是,如今受身份所限,她能做的事情,委实不多就是了。
    ……
    从雪梅院回了梧桐居之后,小夫妻终于有了独处说话的机会。
    两人一个在太子府内宅,一个身在宫中,平日见面机会并不多,不过,一直互通消息,对彼此的情况了如指掌。
    两人一见面,还是习惯了询问彼此的情形。
    “你在府中过的如何?”
    “你在宫中情形如何?”
    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问出口,然后相视一笑。
    顾莞宁率先将近日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母妃性子温软,沉不住气,被父王指责几句就哭了半天。好在母妃肯听我的劝慰,没费多少力气,就反击了回去。想来皇祖母也一定很懊恼当日的冲动之举。”
    太孙先是歉然长叹一声:“你说得没错,母妃自来就是这个脾气。我不知劝过她多少回,她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脸还是这样。”
    顿了顿又笑道:“这段日子,有你在她身边,她已经变得坚强多了。”
    顾莞宁忍不住对太孙生出些许同情:“有这样一个亲娘,你一定很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
    他为太子妃,不知操了多少心。
    太孙无奈地一笑:“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母妃天性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多替她担待谋划了。”
    是啊,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根本无从选择。
    譬如她,摊上沈氏这样的亲娘……
    顾莞宁不愿多想,很快转移话题:“此次皇祖母吃了不小的亏,虽然会暂时隐忍退让,只怕心中会记恨你我,以后会彻底站在齐王府那一边。”
    太孙目光一闪:“前世萧睿娶了王敏,皇祖母对他就诸多偏爱,暗中声援他们父子。这一世,皇祖母偏心得更早。不过,我们也无需惧她。”
    “无论如何,父王才是正经的储君。只要父王不犯大错,皇祖父绝不会轻易废立储君。这是我们天生的优势。”
    太子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才干平平,在政事上颇肯听取重臣们的意见,从不独断专行。也因此,赢得了傅阁老罗尚书崔侍郎在内的朝廷重臣们的爱戴。
    只要太子平平稳稳地做下去,齐王父子就无可趁之机。
    前世太子信奉丹道又过度贪恋女色,死在床榻间。齐王才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顾莞宁略一犹豫,低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对付无为真人,让他没有机会接近父王?”
    如果没有无为真人为太子炼制丹药,或许太子还能多活两年。
    太孙俊脸一片沉凝,声音里透出冷意:“不必了。”
    顾莞宁略一点头,不再多言。
第四百八十章 训子
    这个夜晚,梧桐居里一片静谧祥和,小夫妻两个闲谈至深夜才安寝。
    同样的夜晚,齐王府却阴云笼罩。
    齐王府里,齐王俊脸满是冰霜,冷冷地呵斥齐王妃:“王氏有孕一事,你自己知晓即可。未满三个月,你就到处宣扬,恨不得嚷得人尽皆知。还设宴请了众人登门显摆。现在闹到这一地步,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齐王妃红着眼眶,抽抽搭搭地哭道:“这样的喜讯,臣妾只是想让大家伙儿都跟着高兴高兴。哪里想到会闹到宫中……”
    元佑帝怒斥王皇后一事,并未传开。不过,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齐王看着齐王妃哭哭啼啼的样子,俊眉皱的更紧,口中吐出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为齐王世子谋划的大好局面,被齐王妃的不智之举毁了大半。
    以后王皇后怕是不敢在元佑帝面前为齐王世子周旋说话了。
    齐王妃愈发委屈了:“殿下,臣妾也不想这样的。”
    就是这样更可恨!
    蠢也就罢了!可恼的是还自以为聪明,不肯消停。
    还有高阳郡主,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顾莞宁,结果闹得脸面全无。连带着王皇后也出了昏招,触怒了元佑帝。
    齐王冷哼一声,沉声道:“罢了!总之明日我们就要启程离京,今日之事,不提也罢。我还有事叮嘱阿睿,你先睡下,不必等我了。”
    说完,便拂袖离去。
    齐王妃颓然地垂下头,然后用手捂着脸,哀哀地哭了起来。
    ……
    书房里,齐王世子正沉着脸束手而立。
    见了齐王,齐王世子立刻拱手行礼,喊了声父王。
    齐王嗯了一声,屏退左右,直截了当地说道:“阿睿,我和你母妃明日就要离京,以后齐王府就都交给你了。”
    齐王世子肃容应下了。
    这几年来,齐王府在京中的应酬来往,一直都由他出面。齐王口中的“都交给你了”,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齐王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你看一眼,将上面的人名尽数记下。以后若有什么事,暗中命人给他们送口信就是了。”
    齐王世子接过纸条,目光一扫,心跳顿时快了不少。
    最上面的两个名字,赫然是赵斯和萧怀远。
    赵斯是赵阁老,而萧怀远,则是元佑帝的亲侄,齐王的亲堂弟,如今的禁卫军统领。
    这两人,一文一武,俱是深得元佑帝器重的人。
    真没想到,齐王竟暗中将这两个人都拉拢了过来……
    齐王看出了他的震惊错愕,淡淡说道:“赵阁老颇有野心,一心想做首辅。萧怀远是皇室宗亲,只能在禁卫军里任职。却不能领兵出京征战,一直深以为憾。”
    “阿睿,这世上,所有人都有野心和**,也就都有了缺点。你要学会找到他们的弱点,让他们为你所用。”
    “先许下承诺,将他们绑在自己身边。至于事成之后,愿不愿意兑现承诺,就是以后的事了。”
    齐王世子听得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齐王英俊又格外冷酷的脸孔,眉宇间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齐王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长子,缓缓说了下去:“成大事者,脸厚心黑手狠无情,缺一不可。你还年轻,尚需好好磨练。”
    齐王世子应了声是。
    齐王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顾莞宁已经是萧诩的妻子,你就别再惦记了。”
    齐王世子俊脸猛地涨红,反射性地张口反驳:“父王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惦记顾莞宁吗?
    和王敏亲热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是谁的脸孔?
    午夜梦回的时候,萦绕的是谁的身影?
    他此时否认,能骗得了谁?
    齐王定定地看着俊脸泛白的齐王世子,淡淡说道:“区区一个女子而已,你若是一直牵肠挂肚放不下,少不得会为情拖累,进退失据。要放,就完完全全地放下。若是实在放不下,日后想办法抢过来就是了。不过,你万万不可表露出来。哪怕是在王氏面前,也得遮掩得严严实实。一个男子,若连这点心思都遮掩不住,难成大事。”
    齐王世子默不吭声。
    齐王也不再多说,转而交代起了别的事情。
    ……
    一个时辰后,齐王世子才出了书房。
    夜深露重,齐王世子步履也有些沉重。
    他本想在外院歇下,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