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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王妃-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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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白了她一眼:“算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福气,碰上老夫在巩府坐诊,不然等外头的大夫过来,你这孩子怎么着也得受一番罪,生下来怎样就不好说了!”

    焦氏脸色煞白的很,若不是身上扎了银针,她都想抱着肚子好好哭一场了,颇有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但她思及大夫说的话,还是隐忍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多谢大夫。”

    她看向候在一旁都急哭了的琥珀道:“一会儿给大夫拿个大红封。”

    白发老大夫哼了一声,没有推辞。

    许氏在一旁满是愧疚道:“姗姗,是我对不住你”

    焦氏疲惫的摇了摇头:“不怪你。”

    自然是不怪许氏的。

    这事该怪谁?屋子里的人都清楚的很。

    然而那罪魁祸首还在花厅中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站着,见众人看向她的眼神越发不爽,这才赶忙挤出了两滴泪,奔到焦氏床前:“好在二婶没事”

    琥珀不动声色的把方艾娘挡在了一定距离外。

    这一副哭丧的模样,看着就晦气!

    因着出了这事,许氏早早就吩咐了下人去商行请方长庚过来。

    毕竟这是人家妻子跟孩子,瞒着情况也不好。

    焦氏也不反对,方才大夫那副生气的模样,她差点以为孩子保不住了。现在想想满心都是后怕,颇有几分六神无主,自然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

    因着许氏也还在做月子,不能操劳,不多时就有婆子劝许氏去休息了。

    焦氏见状连忙道:“你快去休息吧,再把你给累着了,我这心里更难安了。”

    闻言,许氏也不是矫情的,她便点了点头:“那我去屋里歇一歇。”她转了脸,严厉的对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吩咐道,“好好伺候着焦夫人,若要让我知道你们敢有一丝怠慢,你们是知道我的!”

    屋里丫鬟婆子想起许氏治家的手段,脸色一凛,连忙道“不敢”。

    许氏临走时,面无表情的睨了方艾娘一眼。

    方艾娘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冷,原本打算追着巩润华说几句的,也吓得不敢再纠缠了。

    焦氏喝过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一会儿,意识迷迷糊糊将醒未醒时,感觉到有人似乎在替她温柔的擦去额角的汗。

    焦氏微微睁开眼,见方长庚正一脸紧张的坐在床边。

    见她醒来,方长庚满眼惊喜:“夫人,你醒了。”

    焦氏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却忍不住话音还是带上了几分哽咽:“夫君,你来了刚才我差点”

    方长庚来了有一会儿,方才特特又去问了大夫焦氏的情形,听了也是后怕的不行:“夫人,在你生产前,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在家养胎吧。”

    焦氏也是后怕的很,连连点了点头。

    “焦姨,喝口乌鸡汤。”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焦氏一惊,微微侧头,见床尾站着一名样貌清丽的绝色少女,手里端着盅党参乌鸡汤,不是方菡娘又是谁?

    “菡娘怎么也过来了?”焦氏满心不解。

    “今儿商行没什么事,我就提前回府了。巩府来人时我正好在菡娘院子里。菡娘听说你动了胎气,也是担心的很,非要过来看一眼才放心。”方长庚顺手接过方菡娘手上的汤,琥珀很有眼力劲的扶焦氏坐起来,往焦氏身后垫了个石榴红面绣折纸牡丹迎枕。

    焦氏感动的看了方菡娘一眼:“菡娘有心了。”

    方菡娘倒是正色的直接问道:“焦姨,这胎气,到底是怎么动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名节

    焦氏一时间没说话。

    方艾娘原本在厅中间的椅子上坐着,闻言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琥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里含着泪,朝着方菡娘跟方长庚磕了个头:“老爷,大xiao 激e,奴婢有罪,没照顾好夫人请老爷大xiao 激e责罚奴婢吧。”

    焦氏微微蹙了蹙眉:“琥珀,这事怪不得你,你起来。”

    怪不得琥珀,那自然就是说怪的着别人了。

    方菡娘也算是了解焦氏为人了,自然也懂得她说话的道道。

    但现在两人好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些日子焦氏不作死来惹方菡娘,两人风平浪静的很,颇有几分关系和睦的模样。

    方菡娘自然也乐意给焦氏递个梯子。

    方菡娘亲自把琥珀扶了起来,道:“府里都知道,琥珀姐姐是个妥当人,照顾焦姨向来细心又妥帖,想来也不该是琥珀姐姐的错听大夫说焦姨这动胎气是因为太过生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焦姨向来是个脾气好的,怎么会这般动怒?”

    方菡娘这话说的,焦氏听在心里再满意不过了。

    方长庚也是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方菡娘的话。

    琥珀是个知事的,迟疑的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方艾娘。

    毕竟方艾娘是半个主子

    方艾娘坐立难安的很,连琥珀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看到这种情形,方菡娘心里几乎明白了大半。

    这事跟方艾娘跑不了关系了。

    方长庚忍着气,道:“琥珀你说!不用怕!”

    琥珀这才垂目低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遭。

    说到巩府少爷救了落水的方艾娘时,方菡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厅中的方艾娘。

    方艾娘心虚的很,对方菡娘又向来看不过眼,色厉内荏的瞪了回去。

    真是死不悔改。被瞪了一眼的方菡娘心中冷嘲,不再理会方艾娘。

    然而当琥珀复述了当时方艾娘说出的那句“二婶,毕竟我只是你隔房侄女,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你那边的亲戚,我就不必认了吧”后,连性格软的老好人方长庚也勃然变色了。

    他着实想不到,自家侄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让自己的夫人受了这么大委屈!

    不认焦氏那边的亲戚,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当着人家巩府的当家主母说出去,有多打焦氏的脸?

    方长庚将手中喂了焦氏大半盅的党参乌鸡汤放到一旁丫鬟手里,心痛又怜惜的握住焦氏的手:“夫人,让你受委屈了”他想起焦氏的隐忍,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曾主动开口告一句状,心里更是怜惜焦氏的心善。

    焦氏一副虚弱的模样:“也是我不该动怒”

    哪有别人犯了错,受害人还反而检讨自己的道理!

    方长庚安抚了焦氏一番,回过头去看向厅中间坐着的方艾娘,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方艾娘一见向来脾气和善的二叔露出这副神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焦氏已经算是跟她撕破脸了,方菡娘姐弟三个更别提,对她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那个小崽子焦嫣容更是个小气任性的要是她再不抓住方长庚,那她算是在焦府里待不下去了。

    方艾娘这才害怕了。

    眼下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她连忙跪下,膝行到方长庚面前,抱住方长庚的大腿,面露悲戚,挤出几滴后怕的泪水,哭诉道:“二叔,我知错了。我当时也是气晕头了”

    她偷着看了方长庚一眼,见方长庚虽然没有拉她起来,但也没有推开她,心里安定了几分,继续哭诉道:“二叔你有所不知,夏天这女子衣服这么轻薄,一下水后都贴到了身上,那巩家少爷把我救起来,就等于跟我肌肤相亲了我的名节都没了我只是想为自己求个公道而已,不然我就只能去撞墙自尽了”

    她一边哭啼啼一边喊道:“可二婶非得说,我俩是姐弟,是亲戚意思不就是说巩公子不必对我负责吗?我气急之下才说出那番话,我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我名节已毁,那我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方艾娘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假意起身向一旁的墙上撞去,屋子里丫鬟婆子那么多,又怎么会让她真撞着?自然是一把拉住了她。

    方艾娘边哭便嚷着要去死,方长庚还是第一次见花季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要寻死觅活的,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亲侄女,一时间也颇有几分头痛。

    “你们放开她。”方菡娘冷冷的站了出来,对着那些拦着方艾娘寻死觅活的丫鬟婆子道。

    她双臂拢在纱衣宽大的摆袖中,面上半分笑意也无,“你们让她去死。”

    让她去死。

    这四个字太过惊世骇俗,丫鬟婆子们一时间都松开了手,错愕的看着这位样貌极好,性子却是有点心狠手辣的少女。

    没了别人的阻拦,方艾娘这戏反而演不下去了。

    她在原地呆了呆,半晌才嚷嚷道:“我知道你就恨不得我去死!你恨不得我去死!”

    除此之外方艾娘却是不敢再去撞墙什么的了。

    万一真没人拦她,那可就尴尬了。

    “别人好心救你,你反而反咬一口。”方菡娘脸上冷冰冰的,看着方艾娘,“像你这种拿着名节来要挟救命恩人的,活着还有什么用?干脆死了好了!”

    方艾娘被方菡娘骂的眼睛都红了,她怒瞪着方菡娘:“名节被毁的又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菡娘冷笑道:“哦?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忆下三年前你干了什么?”

    方艾娘也配跟她谈名节?

    真要是这么三贞九烈,三年前还会频频同万启原一同出游夜不归宿?

    还会把另外一个无辜的少女下了药送到那个恶心的老男人的床上?

    少开玩笑了。

    要是因为这个就寻思觅死的话,方艾娘三年前早该去死了。

    “万启原”算是方艾娘记忆里一个抹都抹不去的污点了。方菡娘一说三年前,方艾娘脸色立即变了,怨愤的瞪着方菡娘。

    方菡娘才懒得理会有没有戳到方艾娘的肺管子。

    “那是我的噩梦!你能不能别再提了!”方艾娘突然怒吼。

    方菡娘对此只有一个冷笑来回复她:“呵呵。”

    方艾娘见方菡娘这种没血没肺冷心冷情的人这般态度,干脆把突破点转向了方长庚。

    不得不说方艾娘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她知道方长庚心最软,也最容易对她这个隔房的侄女产生愧疚毕竟是借宿他府上,等同于他这个当二叔的,对她有一份责任!

    “二叔,”方艾娘苦苦哀求道,“我名节已失,不求巩公子娶我,只求巩公子对我负责,把我纳进他府中就行,给我一个名分就行二叔,你忍心看着你侄女这般痛苦么?忍心看着你侄女因为失了名节去死吗?二叔到时候怎么同爷爷奶奶交代?怎么同我爹娘交代?”

    方长庚愣住了。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插了进来:“奇怪了,你口口声声说名节已失,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名节到底哪里失了?焦姨也跟你说了,那是你弟弟,姐弟之间搭一把手很正常的很,所有人都不觉得你失去了名节。你却坚持自己失去了名节让人家救了你的巩公子对你负责,赖上了人家巩公子,要我说,这才是不要名节的做法吧?”

    不是方菡娘又是谁?!

    方艾娘对方菡娘简直恨得牙痒痒的很!

    方长庚也反应过来,板着脸道:“就是,都说了是姐弟,他救你这件事任谁都翻不出新说法来,俗话说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圣人都这么说了,别人更不会再去说你什么了。”

    方艾娘还想说些什么,但方长庚也是个一旦下了定论就十分坚持的人,他冷静道:“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二婶好心带你出来参加宴席,你却气得你二婶动了胎气,焦府也没法留你了。明天正好要给家里送点东西回去,你正好跟着车队回去吧,顺便带上你那些丫鬟。”

    这就算是盖棺论定了。

    方艾娘绝望的瘫倒在地。

    焦氏在床上听的心里十分爽快,面上还带着一副怜悯的神色:“大概艾娘也是急着成亲昏了头回头我跟大嫂也说一声,让她好好给艾娘物色物色个女婿。倒不求对方家里多大富大贵,人品过得去就行了。”

    焦氏这是又不动声色的捅了方艾娘一刀。

    方长庚连连点头,觉得焦氏说的十分有道理,是真真正正在替方艾娘着想。

    有个婆子走过来,禀报道:“焦夫人,身体好些了么?我家太太想过来看看您。”

    方长庚知道许氏还在坐月子,干脆的起了身,道:“我去外面花厅坐会儿。”他看了一眼方艾娘,严肃道,“艾娘,你跟我说出来。”

    眼下方艾娘像是打了败仗的公鸡,哪里还有半分反抗的意志?

    她失魂落魄的跟着方长庚出去了。

    方菡娘想着焦氏同那许夫人关系好,大概有什么私密话想说,倒也想回避一下。焦氏却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道:“菡娘不必走,大家都是亲戚,同我一起见见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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