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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夫人她演技过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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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已经被俘的叛军中,有几人突然发了狂,如同传说中扑人的僵尸一般见人就咬,且力大无穷,动作迅猛。好在人数不多,所以都死在了楚军的长|枪之下。将他们的衣衫扒开后,就见每具尸身之上,都有烧伤的疤痕,显然都是拜月教叛教的教众。
  就这几人尚且引起了不小的慌乱,如果那些早已渡河去偷袭的人也如这般失了控,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仁初始还静静听着,直到听说早有一队拜月教众已经渡河,目光霎时凌厉起来,看向慕容钧的眼神如同粹了毒,却终究没有发难。
  此时上一批送人的船只已经行至河中,只见苏仁运起轻功,以栈道上最靠边的士兵作为踏板高高跃起,踏过水面落在那打头的船只之上。
  与此同时,陈青鸾正慌不择路地奔跑于狭窄的青石小巷中。
  那些拜月教徒原本就是为了偷袭祢城,途径河东大营时发觉楚军留守的兵力少的不对头,立时便反应过来,然而他们接到的任务是绝对的,所以并未改变计划,仍是打算优先将祢城攻占下来,为的是用一城百姓的性命同楚军谈条件。
  祢城之中本就没有部署多少兵力,根本抵御不住,守备府的厂卫们盘算过后,便请陈青鸾换了衣衫,并将她偷偷护送出府。眼下虽然已是无法出城,但是好在敌军对她并不熟悉,她装作普通百姓,尚且可以瞒天过海等待救援。
  哪知一行人出了守备府后,便见几个叛军正往守备府方向过来,却在还差两个街口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呆滞地如同突然被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随即便发了狂,他们原本都是身怀武艺之人,动作极快,旁边路过的行人躲闪不及,立刻便被抓住咬断了喉咙。
  陈青鸾早先也听说过所谓的毒尸药人,然而这地狱一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厂卫们也是训练有素,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护着陈青鸾慢慢退后,却见那几个药人仰头四处嗅了嗅,便径直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还跟在她身边试图保护,哪知身后发了狂的教徒不仅甩不掉,反而还在不断增加。
  陈青鸾即刻道:“他们是追着活人气味的,想要甩开的话就分头跑!”
  厂卫们也没经过这样的事情,只好听从陈青鸾的命令,于是一行人越来也分散,跑过几个岔路之后,她便成了孤身一人。
  城中百姓虽然也慌乱,但明显比他们反应快得多,已然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陈青鸾跑过整整一条巷子,都没有任何一户人家还有门窗开着。
  她也试着去敲了几家门,但里头都是死寂一片,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也怪不得人见死不救。
  好在虽然无人收留,却也不是找不到躲藏之处。陈青鸾东躲西藏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一个牲口棚子。大门敞开着,里头有几头山羊正十分不安地冲撞着栅栏。
  陈青鸾即刻猫着腰进去将栅栏门打开,把山羊统统赶了出去,自己则抱起一大捧干草,在最里边的角落处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她刚忙活完,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药人在棚子口东张西望了片刻,又昂首仔细地辨别空气中的气味,最终失望地嚎叫一声,不知往何处去了。
  羊圈中腥臊味刺鼻的令人想吐,然而陈青鸾却不敢起身,她直挺挺地一动不动,躺的身上都没了知觉。突然寂静的可怕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血腥气,随后是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与男人的哀嚎。
  纵然是失了心智的药人,却也终究还有一丝智慧,方才的药人根本就没有走远,也不只是哪个倒霉蛋路过被他抓了去。
  片刻之后,重回寂静。那药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用守株待兔的法子已经不能等来新的猎物了,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陈青鸾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身上的稻草挪到一边,往记忆中离此处最近的城门方向去了。
  既然这些教徒已经失了神志,那么出城似乎就变得容易了。
  然而等到陈青鸾靠近城门时,才发现自己的估计实在过于乐观。
  先前叛军攻进城内时,杀了不少守城的官兵,那些尸首还堆放在城门附近没来得及处理,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大批药人在城门内外徘徊,短短数十丈距离,想要绕过这十来个药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出不去,那么地形熟悉又方便躲藏的地方正好有一个。
  就在陈青鸾正想要动身返回守备府时,突然自左手边的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立刻翻身躲在一处矮墙后头,又忍不住探头去看,只见被追的那人动作不算快,踉踉跄跄地一边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她定睛一看,竟是那来南疆找寻四大奇毒的薛老先生。
  他这个岁数,脚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偏生在身后的药人虽然追的很近,却始终够不到他的边。仔细看去,便发现那药人的一只脚被硬生生削掉了半只脚掌,跑起来一瘸一拐,否则早就将前头那人生吞活剥了。
  陈青鸾打量四周,默默在心内规划好了路线,在薛行之冲到拐角处的瞬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诱着毒人在矮墙周围绕了一整圈,又跑进了方才薛行之出来的那条巷子。
  两人又跑了好一阵,薛老在身后压褶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陈娘子……咱,慢些,我这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陈青鸾见周围并没有药人的踪迹,兼之她自己也已经累的几近虚脱,便稍稍放缓了脚步,同时松开了手,她此时形容颇有些狼狈,却只是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又低声问道:“薛老您一直在城里?那知道我们来了之后,怎么不去守备府与我们汇合呢?”
  薛行之摇头叹道:“老夫来这一路就受了东厂不少照顾,可如今半点成果也没有,实在没脸去叨扰。况且又不知道陈娘子你也一同来了,难道叫我去守备府里每日和厂督大人相面么,老夫可没这个胆子。”
  陈青鸾听他这样说,心里泛起一抹酸涩,她此行南疆,本还存着兴许能找到解毒之法的念头。然而如今,希望破灭。
  她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不由得觉着有些好笑。苏仁此前还总担忧他如果失了势该如何安顿自己,如今看来,恐怕还是她会先走一步。
  薛行之见她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地没有出言打扰,二人无声穿过几个小巷,四周的血腥气终于淡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感觉被我写成了丧尸围城……


第52章 大难不死
  陈青鸾认路的本事极好,二人尽挑着寂静无人的小路穿行; 却是一点冤枉路都没绕; 很快便抵达了守备府附近。
  “开正门声音太大; 怕是会引来药人; 咱们绕到后门去。”
  薛行之依言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后门; 却见那不起眼的黑漆木门上竟然挂着锁。薛行之不禁皱起了眉头,陈青鸾却是神色自若,她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将上头缠绕着珠子的铜丝掰直; 伸进锁孔里鼓捣了一会儿,那锁咔哒一声,开了。
  二人进到院子里; 又将门重新栓上; 薛行之这才有了心思开玩笑; 他瞥了一眼陈青鸾手上的锁头,笑道:“陈娘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青鸾权当这是夸奖; “行走江湖时学的,算不得什么。”
  气氛稍微缓和下来,陈青鸾自去厨房清点了一下食物,觉着情况还算乐观。她正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却听得头顶的瓦片一阵响动,随后一个人自屋檐之前跌落下来,喉间发出嗬嗬地声响; 竟是一个药人。
  电光火石之间,陈青鸾屏息凝神,一边后退一边将灶台旁的铁钩握在了手中。
  失了神智的药人乃是因为已经深入脑髓的蛊虫死亡才会变成这般模样,虽然从前就有武功的这些,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仍是高过普通人很多。然而所说他们可以凭自己的意志用轻功飞进内中无人的院落,而后安静地躲在暗处,直到有人走进了死角才冲出来准备捕食,却还是太过高看他们了。
  这个药人之所以会在此时出现,多半是因为他从前便潜伏在城中,听说防守被自家的偷袭攻破之后便来盯着这守备府,怕的就是他们得到消息后便偷偷逃走。
  陈青鸾尽量不发出声响的后退到了墙角,躲在架子后边。这厨房本就只有一个出口,眼下被那药人拦住,想要偷偷逃走已不可能,只能赌上一把。
  她的手在抖,能够在药人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将铁钩插进他眼睛的机会能有多大?
  而就在那沉重的脚步声逼近时,陈青鸾突然发现,身边的木架并不是完整的一大个,而是由两个小架子并排拼起来。
  她想到了一个主意,轻轻蹲下,将地上篮子中的鸡蛋拿出来,扔向对面的角落。
  那药人果然被蛋壳清脆的碎裂声吸引,狐疑地往那边看去。
  陈青鸾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身前靠外的架子一把拽成了斜角往前推倒,那药人方才听到声响已经转过身来,但还是没能躲过。
  陈青鸾见计策奏效,冲过来用手中的铁钩向药人的眼睛刺去,然而那药人反应极快,抬手一档,铁钩穿掌而过,直接卡在了肉上。那药人全然感觉不到疼痛,用力一甩,陈青鸾铁钩脱手,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然而就算是这样,趁着那药人被架子卡住的当口,陈青鸾还是得到了逃跑的机会,眼前就是大门,冲出去之后再将门自外头关上,纵抵挡不了多一会儿,好歹也够她再去找寻个趁手的武器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得头上的瓦片卡啦一声轻响,她只觉心跳都停了一拍,脚步却是没有一丝迟疑——在院子里被两个药人追也总比被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好……
  虽然也只是晚死个一时片刻的区别。
  就在她冲出房门的刹那,身后落地之声响起。
  不似之前那药人摔下来时的沉重声音,而是莫名的有几分熟悉。
  她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是她在危急之时无比想念的那个人。
  苏仁还穿着之前那件玄色长袍,打眼看去仍是一尘不染,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下摆那银线绣成的流云纹样俱都变成了暗红色。
  那是踏过战场与鲜血留下的痕迹。
  他表情紧绷着,眼中却透出极为复杂的情绪,有些庆幸又掺杂着恐惧。现在他的小娘子仍然如此鲜活的出现在他面前,可若是他再晚到个一时片刻,那是不是就要永远都见不到了?
  陈青鸾原本一直提着一口气强挺到了现在,如今终于得到了依靠,双腿一软,所有的疲惫都涌了上来,却是没有立时扑倒苏仁的怀中,而是开口道:“小心背后!”
  就在几乎要晕倒之时,陈青鸾只见眼前那人衣袂如黑云翻飞,随后便是利刃刺穿肉体的声音,霎时血花四溅。
  失血过多之后,那药人却回光返照一般清醒过来,神色中满是痛苦与悔恨,却已经没法再说出一个字了。
  苏仁转过身的同时,便将手中不知从何人手中抢来的长剑丢到了一旁,又将那几乎已被鲜血浸透的外袍脱下,这才将陈青鸾拥在怀中,他只觉怀里的人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然而即使是如此,仍然轻的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他血迹斑斑的双手正无处安放,却听得怀中那人轻轻笑了,“我身上脏得很,不该往你怀里蹭的,可是我实在没力气啦,你可别嫌。”
  苏仁这才嗅到怀中那人一身的膻味,低头一看,她头发中还残留着细碎的干草,一时啼笑皆非,不客气地将她打横抱起就往主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怎可能不嫌,趁着现在还没腌入味,这就去洗涮干净。”
  陈青鸾也没力气挣扎,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道:“咱们不用出城去么?”
  “嗯?你觉着本督护不住你么?”
  “那些还在东躲西藏的厂卫不派人去找回来么?”
  “派人找了,他们就敢回来么?”
  苏仁面上始终没露出焦急愤恨之色,但是陈青鸾靠在他怀里,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人全身的肌肉紧绷僵硬,直到现下还没有丝毫放松。
  她抬手扶上那人的面颊,强笑道:“没事的,我从前比这凶险的也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最后都有惊无险,可见是时运好,注定不是个横死的命格。”
  命理之类无稽之谈,然而见她好似完全不将方才经历过的凶险当回事,苏仁莫名有些气恼,心道她不论走到哪里,都一定会遇到些意外状况,非要较真,只怕也是个大凶的命格才对。
  这样腹诽了几句,之前紧绷的神经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陈青鸾似心有灵犀,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当真再没有药人出现在这守备府里。原来进城之时,便是在城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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