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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瘦美人恩-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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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贵为一国之主,他的母亲,自然应享有理所应当的尊荣。她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失去的,他都将一一弥补。
    但是有关母亲的所有只言片语和悼文都深深紧锁在三闾大夫手中,他每每相问,年迈的臣子便以头触地,泣涕涟涟。
    他几乎可以想象在以铁骨著称的楚国史官笔下,将会如何记载他那温暖美丽的母亲,他们必定将所有最恶毒的揣测和联姻背后的惨剧都算在她头上,他们大概会称她为废后,或者出妇,或者更难听的名字。
    他的母亲,是齐国最高傲的公主,自请远嫁楚都,因为爱,可是爱是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杀母夺子,这楚国最隐秘的恶俗,而离开那个怯弱而花心的老男人而已。
    自他所知,自他结束。
    他带着一众右领左史直接进了宗庙,古籍陈堂,香火缭绕,他那陌生父王牌位搭着刺目的红绸,牌位身旁本是后位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冷冷笑出声。
    年迈的大夫膝行向前,叩头不已:“先王遗命,宗庙中一应摆设,万不可动。”
    楚王已经看到牌位另一方的典籍,他走过去,边看边扔,终于在厚厚的列传本纪中看到了一本薄薄的玥姜小传。
    他的手颤抖起来。
    小传上面是老楚王的独用封泥,他不耐烦尽数剥落。
    大夫连连劝导:“王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他冷喝,“让开!”
    “王上即便要臣的命,老臣也不能让开!此为先王遗册,即便王上,也无权直接阅览,需待宗族祭祀,再行宣读,先王薨逝封存,王上甫登新位,怎可如此莽撞?此时都城人心浮动,众臣观望?老臣受大司马所托,专司守护此处,王上!还请三思!”
    “让开。”他面上已有了杀气,他的母亲,绝不允许任何可能的亵渎。
    然而,打开小传的瞬间,他愣住了。
    颤抖的字迹,虽已极力工整,仍然可以看出书写者的艰难,小传写的很短,大段大段的溢美之词。
    ……玥姜,不栉进士、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心悦甚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小传不过短短一片,然墨色浓淡,竟然深浅变换无数,仿佛字字斟酌。
    最后一处,有墨迹微微晕开的痕迹,以及触目的殷红。
    大约是疲累至极,而伏书睡着了。
    他默默站在大殿中,静默极致的殿中,不知道哪里吹起了风来,老楚王空荡荡的牌位上,红绸一晃一晃,而后竟被风吹开,他赫然看见同一块牌位上,父母的名字并列而排。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他的胸口,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在一瞬间全数散开,他所不明白的很多东西,他所忘不掉的母亲的笑意从隐秘的黑暗中升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那般笃定,又那般的清醒。他明明想笑,但是眼睛却缓缓涌出了泪水。
    那时候,他便决定,这一世,倘若不能给予一个女人幸福,那么,他绝对不要……

  ☆、第三十一章

金粉的霞光兜头兜脸洒下来,楚王的披风缝隙中挤出一张粉扑扑的脸蛋,眼睛四处扫了扫,然后咽了口口水:“吃。”
    午膳还没吃便被打散了,早膳,好像太激动,也没来得及吃……
    楚王便笑:“那你唤我一声好听的。”
    “吾王千秋万载,百岁百岁百百岁。”辛汇气势如虹。
    “不对。”腰上的手收紧,辛汇脸色更红,几乎要赶上那诱人的樱桃。
    她眼睛左右瞟了瞟,掩住眼里的狡黠,咬着舌头般低声叫了一声:“珝哥哥……”
    楚王只觉胸口一麻,低头便要亲她,却被她躲了披接着怀里传来闷闷的嗔娇:“我饿了。”
    他便笑起来,面上熠熠生辉,好似霞光都映照了上去一般。
    “这可不算。”他这么说着,捏了捏她柔柔的脸蛋,便听见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于是他飞快伸手解开斗篷,为她带上风帽,确认从外面看不到一丝□□,这才翻身下马。
    “在这等着。”他将缰绳搁在她手里,为她握住手,又细细嘱咐,“这马性子温和,你只要不乱动,它便乖巧得如狗儿一般。”
    辛汇便笑:“王上放心,臣妾便是没骑过马,也是吃过马肉的。”
    楚王的手僵了僵。
    她便更加温顺笑出一口白牙。
    楚王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她正歪着脑袋看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湿漉漉,仿佛棉花人儿上搁着两颗葡萄,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她冲他挥挥手,楚王扣住树身,两个跳跃,便跳上了树枝,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久违而熟悉,不同的是,原来等在树下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鸟,而今,等在下面的却是她罢了。
    他将衣衫下摆扎进腰带,只拣选那熟透的红的快要划掉的樱桃撸下来,一边摘完了,他又看得一根更大更饱满的枝桠,便折身攀附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声马嘶,仓促回头,只看那匹向来温顺的玉骝马扬着前蹄使劲跳跃,而辛汇正用力的勒住马缰,马儿的一边马脸也被她胡乱揪住,眼看便要落下来。
    “小心!”他一手护住兜里的樱桃便要预备跳下树,却看她忽然猛力一拍马臀:“你给我安静点!”
    ……安静……
    变故只是须臾之间,玉骝马猛然受痛,终于一甩马尾,纵蹄狂奔起来,他惊怔瞬间,只听风中传来辛汇断断续续的声音:“王……王……啊……”
    夕阳之下,风吹落了她的风帽,打散了她的长发,她像一朵映着霞光的彩云,温暖而灼目,在他的眼里迅速远去。
    他跳下树,滚滚的樱桃洒落一地,落尽绒绒青草中,像开了无数鲜花。
    两个蒙面的暗卫从不知哪里跳了出来,跪倒在地。
    “前面有暗哨,已放出信号接应夫人。”其中一人立刻道。
    “不是说这马极其温顺吗?”楚王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这比盛怒的诘问更让人不安。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先说话那人额角缓缓流下冷汗。
    “如果君夫人对玉骢马稍微温柔些……它万不会如此暴躁……”
    另一个暗卫抬眼看向地上揪落的几团马鬓……
    楚王忽然便明白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那么一个吃鱼病,青蛙咳的人,成日里厚皮骄横,连绣个喜被都要作弊的人,哪里可能就这么乖乖温顺等在那里。
    这个小骗子,就该被锁在富丽深重的宫殿里,狠狠的收拾一顿,用眼睛当作钥匙,要她跑不掉,也不敢跑。
    她怎么能一开始假装顺从,却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骗他呢!
    “晏隐呢?”他环顾蹙眉。
    “将军出来的时候和属下等分开,尚未回来。”
    桃树林中很快牵出一匹马,楚王翻身上马,向地上暗卫挥挥手,他们便像光一般快速消失了。
    “驾!”楚王纵马奔向前方唯一的小道。
    然而等候他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几个乔装打扮的暗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楚王心头生出不安,他翻身下马,大步向前,提起一个樵夫打扮的暗卫衣襟。
    “怎么回事?”
    那暗卫大声大声喘气,想要说话,但是嘴里却是大口大口吐出乌黑的血块,竟是舌头被割了下来。
    山涧潺潺的水声,诡异的沉静。
    一地狼藉中,一个全身刀伤的暗卫还能说话:“我们被人袭击了,夫人……”
    “快说,她怎么了!”楚王松开手里的人,看向他。
    那人颤巍巍移动折断的手臂,手臂上扎着一支冷箭,箭头留着一封信。
    他按住暗卫的穴位,一把拔下箭,展开信,悚目惊心的血迹中,包裹着半根小指头,那样细小,一看便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信上是两行精致的草书:
    想见她。城东乱坟岗。
    城东乱坟岗,离此不过数里。那里原本曾是风景秀美之地,但自上一次坑杀了数万乱军后,便成了阴森可怖的乱坟岗,再后来,有枭首的恶人,饿死病死的孤魂也都扔了去。附近的居民常常可以看见寒夜中肆意游荡的鬼火,于是,后来又请了得道高人在此建了道观,方才聊安民心。
    楚王盯着信半晌,眼里冷到极致,他又变回那个冷酷残暴的战士了,他握紧那血迹斑斑的信纸,信纸中那短短的指头烙着他所有最敏锐的神经。
    “送信的人,说,只有王上亲自去,才能见到她。”
    他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去牵马。
    那暗卫手骨已折,却卖力去抱他的脚:“王上……万万不可……”他拼进全力喊道,“太危险——”
    他们都是经历过沙场的暗卫,杀人对他们如同庖丁解牛,但是对方不过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楚王甩开下摆,摆脱了那暗卫,山涧间已隐隐传来马蹄,但是他等不得,也不肯等,他的声音透着寒澈入骨的杀意:“谁敢动她,我会叫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他一鞭子甩在马臀上,黑马渐渐冲进了徐徐落下的夕阳中。
    山里的夜色,来的总是猝不及防,太阳落下最后一丁点边角的时候,辛汇终于拖着磨出血泡的脚走到了城门口。
    要不是半路上吃了几块馒头,她眼下只怕得是要爬着过来了。
    辛汇抠抠肩膀,又摸摸腰杆,这衣裳,总有一股子怪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她怂恿着那匹傻马离开后,便知道早晚会被楚王追上来,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就回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好东西和大条大条的好鱼没吃过呢。
    况且,她可是先答应过美牙,定要为她带回朝思暮想的神仙鱼糕,济慈鱼片。
    而这,是楚王连听见名字便要发狂的东西。
    辛汇脱身后的第一件事,她便是先找了道上一个年轻的村姑,只说自己遇着盗匪,花了一对耳环换了她一身粗布衣裳,也顾不得追那看见她就龇牙的马儿,自顾自走了官道大摇大摆回城。
    若是楚王日后问起,她只消说那马发疯一般,直接将她驮回了城,而城门又一不小心闭门了。她可不敢暴露自己身份,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乖乖的在城中等他……
    多么的听话啊,除了乖乖等他,不敢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唯恐被他人诓骗了去。
    而这宝贵而自由的一晚上,她眼里扑闪着晶晶亮的星星,我来了!
    此时的辛汇,脸上满是灰渍,头发也鸟窝一般,一身带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加之一瘸一拐的腿,哪里半分王后侯女模样,还真是……熟人见面难相识,笑问人从何处来。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却已到关闭城门的时候,她待要进去,一个阍人伸手拦住她,辛汇便好声好气,可怜巴巴说自家就在这城里,因为走亲戚误了时辰,请那拦人的两人发发善心,莫要她一个弱女子流浪在外。
    一个阍人上上下下打量她,只差没在鼻中嗤一声,问她要路引,辛汇张了张嘴,只得说掉了。
    那阍人便不耐烦起来,拄着拐杖一手便要来推她。
    这时,旁处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阍人突然说话了:“让她进去吧。”
    其余两人看向那双足都被刖刑的阍人,似乎不敢违逆他,不耐烦看了辛汇一眼,挥手轰赶猪狗一般:“还不快进!”
    辛汇忍着恼意看了另两个狗眼看人低的阍人一眼,对拄着双拐的这个阍人轻轻一笑:“多谢。”
    他沉默着,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颤动。
    辛汇终于进得城来,沉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心底有某个地方隐隐说不出的不安,她按住这份突兀的感觉,转头看向华灯初上,莺声燕语,香气缭绕的内城,更大的欢欣涌上来。
    属于辛汇的一夜,来了。

  ☆、第三十二章

半个时辰后,梳洗一新的辛汇摇着纸扇晃晃悠悠从成衣铺里走了出来,人靠衣裳马靠鞍,小脸抬起来,轻快走在街上,路过的年轻男子无不侧目。
    一个大男人捧着一堆零嘴……什么鬼。
    月亮升起来,人约黄昏后,楚都的碧清池连着一线水脉,又新通了义和渠,往来的船只甚是方便。月亮照在水面上,晃得水面一片银晃晃的波光。
    一艘艘浓妆淡抹色调诱人的画舫在水面逐波而动,也有辛勤的船家在简陋的渔船上布了小桌,从河池里面捕鱼上来,新鲜诱人,现杀现做。
    辛汇沿着河道慢慢走,手里怀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嘴,边走边啃,原本摆饰用的扇子也胡乱插在要带上。
    风从画梁雕栋的抚琴巷吹过来,卷着街背后淡淡的污水味,而这味道混着街头乱跑的孩子,后面追喊的妇人,竟奇异的让人心生安宁。
    年轻的小姑娘捧着新摘下的五颜六色的鲜花,沿街缓步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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