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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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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顺风听得心头一阵悸动,他突然明白了姐姐为什么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姐夫突然好起来了。他向前走一步,抓住张胜利的一只手,道:“哥,你放心,我的学费已经有着落了,你好好养好伤,别落下病根。听平利说大夫说,恢复不好你可不能干力气活,到时候还不亏了我姐。”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马东马胖子哈哈就笑出声来,张明利一副我憋着的模样,张胜利和康顺娣都涨红了脸。
    康顺风还不明所以,道:“你们怎么了?”
    康顺娣就一个栗子敲在他头上:“坏小子,说啥呢?怎么就不学好?”
    康顺风还没明白,还在嘟囔:“干嘛打我?”然后就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语病,立刻叫起屈来:“我没那个意思,你们这些”
    康顺娣恼了,再两个栗子敲在他头上:“还说!”
    康顺风就抱头鼠窜而去。
正文 第一卷第八章 认干亲
    康顺风第二天就回到康家塬,告诉母亲不用为姐夫担心,并告诉母亲自己的学费已经有了着落。天下没有不爱儿女的父母,康顺风的母亲自然就不会逼康顺燕缀学嫁人了,心里轻松下来的康顺燕也恢复了女孩子应有的快乐和天真。看着妹妹重新焕发的笑脸,康顺风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看来钱这东西,没有不行呀。
    由于父亲生病,康顺风上学,所以家里就没包多少地,仅仅够自己吃喝。家里的主要收入是靠母亲喂的鸡和猪,然后在家里搞了一个小卖部,再做一些手工。康顺风上学时,地里的活都是靠几个舅舅来帮着干,现在放假了,没理由再叫舅舅们受累,所以康顺风每日里就将地里的活干一干,然后其余的时间就是习武练功,累了时看看小说,日子倒也滋润。
    他不住地回忆那天向山和三黑子动手的经过,想得兴起时,就自己起来比划几下,比划几下感觉不对,就又坐下来想。想着想着,实在想不出什么道道,就将炮捶打几遍。、
    炮捶是关中红拳中的名拳,素有炮捶十响镇关中的说法,一套拳打起来揭抹捅斩肘打肩靠,讲究的是斧子破硬柴,气势骇人。胡斜子非常喜欢这套拳法,因此在这套拳法上挖得深、吃得透,所以胡斜子的弟子个个都爱钻炮捶。
    至于像燕青掌、大小子拳这些高家门的特色东西,也都下势练,但相形之下,还是炮捶练的多些。
    胡斜子的炮捶和十里八乡的练法已经有所不同了,一套刚烈的炮捶中,已经贯入了柔劲儿,他又加了些东西,删了些东西,所以虽然名为炮捶,但已经是自成体系的拳法了。
    胡斜子门人的除了套路外,高家门的九手排子也练,但胡斜子的打法体系,主要还是陕西三三一四中通背李四传下的十四手。
    说起陕西三三一四,指的是清同咸年间,陕西红拳里出的四个大教师,分别名为鹞子高三、黑虎邢三、饿虎苏三和通背李四。
    鹞子高三擅轻功精腿法,最赢人的功夫就是抹手背腿。关中红拳中的刁打之法,就是高三综合了外路拳法引入的。高三年轻时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特别是河北、河南、山东及京津之地,见多识广,传下来的拳法打法精妙,被陕西人称做红拳高家门。高打门拳法讲的是偎身靠、迎心肘,迎面打人六合手,爱走下势捞偏门,拳谚讲的是觅缝缝,钻洞洞,有神拳鬼腿之称呼,也有刁打巧击之机变。
    黑虎邢三则是身厚力沉,功力深厚。邢家门拳谚讲:抹手加云手,打得天下无敌手。高家拳吃巧,邢家拳吃功,邢家门人动手,一势一力,步步跤打,在行拳走势中,最讲究跤口。
    饿虎苏三据传说本来是一个大土匪,后来金盆洗手,隐居潼关,成为当地有名的财东家。苏家的东西手毒心黑,不讲究套路,门人多是吃功法,练打法,没有什么明确的体系,基本是学到什么用什么。
    至于通背李四,年龄较前面三人都小,为人其貌不扬。据说三三曾在渭北聚会,当时动手说势,以高三为魁,但当时李四由于不在家中,没有参加这次聚会。
    回来后,听到人说起渭北聚会,高三为魁,心中不服,当时就托邢苏二人给高三带话,要求一会。邢三和苏三也想见识这种龙虎斗,就到三原高家向高三传话,并要求到时二人到场观战,但高三也听说过李四打法刁残,心中没谱,于是提前几天来到省城西安,找到李四门上,二人关门切磋后,传出话来,说是不分胜负。
    但高三出了省城回到三原后,闭门三月,据说被在养伤。邢三和苏三上门去询结果,高三只说一句话:“拳遇通背亡!”意思是通背拳之打法刁残,为诸种拳法之冠。
    通背李四在陕西并无直系传人,只在红拳门传下了通背拳的十四手打法,这些打法和原汁原味的通背拳已经有所不同了,加入了陕拳的刁打跤口,属于已经红化的打法。以后这十四手打法,在红拳门里也基本被视为不传之秘。
    胡斜子年轻时和刘英武交好,从刘手里得了这十四手打法后,就知道是好东西,视为立门之根本,所以就定下规矩,这十四手打法,只能关起门来夜练。
    康顺风学了这些东西,但毕竟动手经验少,感悟不深,这天早上起来,看地里也没啥活儿,突然就想起向山让他去崖洼村认门的事,就从家里捉了一只鸡,然后又从柜子里将前次姐姐回门时拿的花馍包了几个,又从家里小卖部的台子上,拿了一瓶当地产的酒,再在院子里又拨了几把自家种的菜,就给母亲打声招呼,下崖洼村去看向山,认干亲。
    崖洼村离康家塬不近,走小路也有三十里多,康顺风一路走着,遇到顺路的手扶或摩托就招手,希望人家带一段。结果却恰好遇到一个崖上寨一个相熟的小伙子,听到康顺风要下崖洼村,二话不说,就用摩(电脑小说站)托把他送到村口。
    康顺风请他进去,他死活不去。虽然他和向山也认识,但由于当地人们都比较贫穷,所以轻易谁不上别人家去。康顺风见拗不过他,毕竟向山家也不是自己家,就没勉强,只让他有时间去康家塬到家去找自己。小伙子答应着,开着摩托就突突地走了。
    康顺风村上随便问个人一打听,就来到向山家。
    康顺风的突然上门让向山家里措手不及,大学生这个头衔在当地那是贵客。向山的母亲长期身体不好,也挣扎着起了床,向山的父亲带着一丝卑微讨好的神情招呼康顺风。向山不声不响地出门去,一会儿后,端着几一盘干红枣,一盘葵花子走了进来。
    门口一会儿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孩子,有几个大人就进来打招呼,向山的父亲就招呼这些人坐。
    由于向山一心练武,对种地赚钱的事不上心,家里母亲久病缠身,父亲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向山家在村里最穷,而且由于向山母亲生养几个娃都不成,村里人都感觉他家有邪煞,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上他家门。今次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想看看平候镇这么多年唯一的大学生。
    在这些朴实到几乎愚昧的人心里,大学生那就是过去的状元郎,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来沾点瑞气也是好的。
    向山对这些人不待见,但又不好赶上门客,而且康顺风在坐,更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向山的父亲倒是很高兴,殷勤地招呼着,在他看来,今天这么多人上门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康顺风从胡斜子那隐约听过向山家的事情,心想自己既然来了,今天怎么也得给向山家撑个脸。
    他站起来,把自己带来的鸡呀菜呀的,提到厨房,交给向山的母亲。向山的母亲推辞了一下,就不好意思地拿着整治起来。毕竟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康顺风。
    康顺风就出来,和向山的父亲,以及村子里的人聊天。向山看了一会,给康顺风道:“你坐”就进了厨房,给母亲帮忙打下手。这种事在当地,一般都是女孩子去做,男孩子一般不下厨房的。如果家里没女孩子,都是邻居家的女人来帮忙。
    但向山家两个女孩都没养成,左邻右舍也都不愿意和他家来往,平常在家,都是向山给母亲打下手。但没一会儿,向山就被母亲从厨房推了出来。家里来客人了,不好让儿子丢这个人。
    “你去村东头叫你张婶子来,一个大男人在灶火象什么话?”向山母亲说道。
    张婶是村上一个也背上克夫名声的寡妇,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所以和向山母亲就有些同病相怜,来往颇多。
    向山刚要出门去叫,一个坐在门槛上的汉子就道:“向山你不跑了,叫我那兔崽子跑一趟,”说着,就对门口一个正看热闹的光屁股小男孩道:“羊娃,起村东头叫张寡妇来”那小孩就应了一声,光溜溜地跑了。
    向山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也不说话,只看着康顺风和其他人聊天。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带一个半大小伙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那女人一进门,就道:“向山,这就是你说的你那结拜?还是个大学生吧?”
    向山站起来,叫了一声:“张婶”却看了看康顺风,不知道该怎么说。
    康顺风忙站了起来,叫道:“张婶——我就是向山哥新认的弟弟。”
    那女人就满面地红光,道:“可当不得你叫这一声婶子,我进去帮忙了——牛犊子,你在这陪你两个哥哥说话,也沾点你大学生哥哥的瑞气儿”说着,就直奔厨房去了。
    那个半大小子就坐在向山边上,挎着向山的胳膊,偷偷打量康顺风。
    康顺风就拿了瓜子盘弟过去,示意他抓一把。
    小伙子扭捏了半天,才在向山的示意下,轻轻抓了一把瓜子,悄没声地嗑起来。
    两个人做事还是快,特别是那个张寡妇,一看就是一把利索好手,没多长时间,张寡妇就在那叫:“牛犊子,和你向山哥把桌子放好,要开饭了”
    向山就和那小伙子站了起来,那些说话的人都站起来要走。
    康顺风就道:“莫走,留下来一起吃饭”
    向山父亲也殷勤地留饭,但那几个人都坚持要走,康顺风看见向山父亲脸上的失望,就再次开口道:“今我来我哥家认干亲呢,你们做个见证嘛”
    那几个人这下都停住了,这种事情一般拒绝了,就是不给人面子了。
    都扭捏了一下,然后都留下了。
    这时向山和牛犊子已经摆好了桌子,大家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向山和牛犊子子摆好饭,母亲和张寡妇都在厨房没出来。当地的风俗,家里来客人时,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子的。
    康顺风就到厨房叫二人来吃饭。
    向山母亲和张寡妇自然推辞,康顺风就道:“我今来认干亲呢。”
    向山母亲忙道:“使不得——”
    倒是张寡妇是个灵醒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硬把向山母亲推了出来。
    向山母亲就萎萎缩缩地坐在桌子上,向桌上的人陪出一个笑脸。
    康顺风就拿了酒壶起来,倒一杯酒。渭北当地风俗,吃饭时桌上只有一壶一怀,不像我们平常吃饭,是人人面前一个酒怀。
    康顺风将酒弟给向山父亲。
    向山父亲接过酒怀,手直抖,嘴里直叫:“不敢当,不敢当”抖拌索索地喝了酒,脸涨得通红。
    康顺风又给向山母亲倒上一杯酒,向山母亲连叫:“不会喝”却被边上的张寡妇用手一扶,道:“再不会喝这酒也得喝”向山母亲就被她半扶半灌地喝了去,一时呛得咳嗽起来。
    康顺风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口中道:“干大,干妈,顺风给你二老磕头了”
    两老人这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向山母亲都惊呆住了,向山父亲半侧着身子不敢受,求救似地望着向山。
    桌子上的客人也都呆住了。当地风俗,认干亲分两种,一种是磕头的,一种是不磕头的,不磕头的就是个意思,多些扶持而已。而磕头的这种干亲,那是要和亲生儿子一样,是要给老们们养老送终的,顶孝子盆的。而且这种事,一般都要双方家长商量好,不是光孩子想认就能认的。
    向山这才惊觉过来,一把拉住康顺风道:“使不得”
    康顺风却钉子似地跪在地上,看着向山道:“哥,你不想认我这个弟弟?”
    向山看着他一脸的倔犟,不知道说什么好。
    康顺风就道:“你为我家的事,和三黑子打生打死,这份恩情,我”他突然心中真的酸楚起来,就说不下去了。说实话,他要对上三黑子,没有向山那份经验和定力,说不定他就没了。而姐夫的病也回到家这几天,他前前后后地把这事想过多少遍,都不敢想下去,如果不是胡斜子的老成安排,不是向山出头顶事,那看自已和姐姐家,肯定两个家都毁了。
    向山看着康顺风那张真诚的脸,突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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