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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纵小娘子-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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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先文顿时脑袋都大了。
  厢房里的雷姨娘听见动静就来了,她娇小个子,倒三角脸,齐刘海遮着宽额头,她一向同汪姨奶亲近,在穆先文跟前还说得上几句话。
  看着乱糟糟的屋子,雷姨娘过来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穆先文不耐烦道:“丢了东西。”
  雷姨娘心头一动,不动声色问道:“好端端的屋子,怎么丢了东西?何时丢的?”
  一封放了好几年的信,穆先文也不时时刻刻去看,真找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丢了——什么时候丢的?鬼才知道!
  狠狠地摔了一个茶杯,穆先文龇牙道:“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偷的,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雷姨娘过去给穆先文顺气,道:“老爷消消气,哪有凭空消失的东西?既然丢了,肯定是被人拿的,只要是有人动的手脚,就有迹可循。”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园娘的身上。
  园娘捂着腹部,神态自若,一丁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穆先文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他冷静下来,道:“应该就是今年的事。”去年他好像还摸到过被他藏在枕头里的信,不知道今年何时没的,他竟一点儿也没察觉。
  雷姨娘道:“既是这小半年的事,便好查了,就从这几个丫鬟查起。老爷身边的丫鬟,叫她们相互揭发,还有其他地方来的丫鬟,更要好好审问。”
  身边的丫鬟什么心性穆先文还是知道的,这些丫头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是不知道不是这正上房的丫鬟,会不会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穆先文起身道:“都给我在这儿待着!没有我的话,哪一个也不准走!”
  怒气冲冲地出了东梢间,穆先文去了西梢间找钱氏问话,西南院里一直是钱氏在管,哪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哪个可疑的丫鬟进了他的屋子,钱氏理应知道。
  东梢间里,雷姨娘看着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丫鬟,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指桑骂槐道:“老娘入府十八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敢偷老爷东西的下贱玩意,还真真是胆子大,以前都没出过这事,今年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偏出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儿的事。”
  明摆了是说园娘偷窃。
  自打园娘进府,穆先文在别的房里歇的日子就少了,即便园娘有着身孕,他就算叫了丫鬟过来过夜,也非让园娘再旁伺候着。
  太出头的鸟,总容易被视为眼中钉。
  园娘倒也不惧怕,面色虽有些发白,仍旧镇静地走到罗汉床的另一边坐下。雷姨娘是姨娘,她也是姨娘,自然不该和丫鬟们站一起。
  雷姨娘冷哼一声,目露凶光道:“呸!看你还得意几时!”
  园娘纹丝不动,恍若未闻。
  西梢间里,穆先文还是伤势好转之后,头一次见钱氏。
  现在的钱氏可不像刚出事那会儿那么消瘦,眼下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的桌上还摆着三盘精致小菜,配一大碗的汤。好似禁足的日子,一点儿也不难熬似的。
  穆先文看着钱氏吃的佳肴就有气,撩摆坐下,推了推菜盘子,问道:“自开年之后,你被禁足之前,西南院里,可有手脚不干净的丫鬟进来过?”
  钱氏讥笑道:“西南院里的丫鬟,还有哪一个你不认得?”
  皱了皱眉,穆先文沉了沉嘴角,两撇胡子动了动,不大耐烦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钱氏冷淡道:“没有,能进正上房的丫鬟,除了我的丫鬟跟着我进来过,全是你的丫鬟,或者你叫进去的丫鬟。”
  穆先文复又问道:“一个可疑的都没有?”
  钱氏冷笑,道:“有,当然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十点。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听到钱氏说有可疑之人,穆先文坐不住了,半抬起屁股,问道:“是谁?”
  钱氏道:“西南院我管了多少年?便是有多手多脚的丫鬟偷了东西,不出三天我便查问出来了,我才几天不出门,那就丢了东西,还用问么?”
  穆先文不大相信,毕竟钱氏不喜欢园娘,诋毁她也是极有可能的。
  钱氏低眉,道:“我知道老爷不会信我,我也不知道老爷丢的什么东西,老爷只好生想想,可曾对哪个提起过没有?园姨娘是不是知道?”
  钱氏当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她和穆先文做了多年夫妻,他的秉性,她再了解不过。
  穆先文生性奸猾,但是极容易受女人蛊惑,尤其是床笫之间,很多话都藏不住。
  穆先文宠爱了园娘这么长的日子,他没在床上对小妾说道什么,钱氏丁点也不信。
  只要把这句话提出来了,由不得穆先文不相信。
  琢磨了好半天,穆先文慢慢坐了下来,他好像是对园娘提过,可是他只是隐约提过,却并没有说过具体是什么事,也没说过东西藏在哪里。
  难道真是园娘?
  穆先文拿不定主意。他回头想了想,穆先衡那般笃定的模样,好似根本不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这只能说明,他要么觉得把柄被藏的严实,觉无人知晓,要么信就重新到了他的手里。
  可西南院并无外人进来过,园娘当初差点因为穆先衡死掉,更不可能从自己枕边人那儿偷了信给穆先衡。
  这一下子,穆先文就糊涂了,到底是不是园娘拿的?信又到哪儿去了?
  抬脚就走,一个招呼也没打,穆先文从钱氏这儿出去了。
  钱氏倒也不恼,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话穆先文听进去了,只要他听进去了,疑心病一点点地堆积起来,迟早会爆发。
  钱氏不在乎别人抢她的男人,但是敢挑衅她的女人,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得意!
  坐了一会子,钱氏房里又来人了,穆筠妍进来了。
  钱氏喊她坐。
  穆筠妍有些心神不宁道:“娘,爹丢了什么东西?”她受过园娘的要挟,自然很怕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
  原先瞒着钱氏的时候,穆筠妍自然与穆先文是一伙儿的。现在父亲直接正大光明把妾侍纳进来了,父女之间相互藏私的恩情也就不在了,若是把父亲也得罪了,等哪日事情爆发出来,她可没好果子吃。
  钱氏冷笑道:“凭他丢了什么要紧物事,与咱们无关就是了,只消看着你爹怎么亲自收拾那个贱人就好!”她虽出不了门,却不是做不了主,隔着一道墙,仍旧有办法收拾贱人。
  穆筠妍绞着帕子,垂眸道:“娘,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丢的东西肯定是非常要紧之物。”
  钱氏淡淡道:“他不生气,那贱人怎么受得了罪?”目露凶光,她道:“她肚子里的贱种不要生出来才好。”
  穆筠妍似乎在走神想着什么,钱氏叹气道:“若多生一个孩子出来,你爹的钱财便要多分一份出去,等你侄儿长大了,还不知道能落到几分在手里,本来府里就闹着要分家,等我出去了……日子还不等多难过。”
  穆筠妍私心里想着,好像怎么也分不到她头上,都是给了三个兄弟,贱种生不生,她也不在乎。
  钱氏看着女儿不懂事的样子,便又道:“你爹疼她跟眼珠子似的,真要生了个小子,你又是要出嫁的时候,你的嫁妆都要被她的孩子分了去!”
  偏疼小的那个,仿佛是做爹娘的通病,钱氏怕就是怕穆先文把钱财田地给了大部分给小的孩子,更怕他还不等孩子长大,就悄悄的给妾侍在外面把产业置办上了。
  穆筠妍终于有了急切的眼神,她道:“娘,爹真这么偏心?可大哥都这么大了,不会由得爹胡闹罢?”
  钱氏无奈道:“你爹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除了老夫人和国公爷压制的住,还有哪个管的了他?钱财的事,他若瞒着人,或是偏心一些,娘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等出去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
  摸着女儿的手,钱氏安慰道:“好了,也不必你操心了,娘出不去,且让他们闹去,左右孩子还有几个月才出生,那时候我也自由了,何况……未必就能个小子,就算是个小子,还未必生的出来!”
  穆筠妍应了一声,福一福身子便出去了,出去之后,她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在东梢间的门口站着偷听。
  梢间门口站了好几个人,薛姨娘的丫鬟,还有钱氏身边的丫鬟和妈妈。
  穆筠妍竖起耳朵,就听得里边儿穆先文正斥道:“园娘,你今儿要不跟我说实话,我饶不了了你!”
  雷姨娘添油加醋的,一时间园娘成了众矢之的,丫鬟们也纷纷朝她投去怀疑又怨恨的目光——凭什么你的犯的过错,叫我们也一起承担,不就是个姨娘么,还真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了!
  园娘面上气得双唇发抖,指着大门儿道:“妾身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够老实罢?!老爷要是不信,喊来一问就是,我大着肚子,老爷……”吸一口气,忍下眼泪继续道:“老爷这般羞辱妾身做什么?还不如叫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干净!”
  雷姨娘眼角浮笑,心里恶毒道:光说不做,有本事就去碰墙啊,一头撞死了才干净。
  穆先文看着园娘羸弱的样子,也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熄了火气,摆摆手吩咐道:“通通给我出去,园娘留下——”指着雷姨娘又道:“去把那屋的两个丫鬟给我喊来。”
  意指园娘的两个丫鬟。
  园娘身边伺候的有个二等丫鬟,不消人说,穆先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明白,这两个丫鬟不会为园娘说谎。
  雷姨娘领着头出去之后,便把俩丫鬟喊过去了,她自己没走,躲在窗外,耳朵贴着墙壁听动静。
  砰地一声,穆先文让两个丫鬟把窗户关了。
  穆先文支开姨娘和下人,就是想给园娘留一份体面,索性留全了颜面,也好说正经话。
  穆先文坐在罗汉床上,园娘也坐在旁边,抽抽搭搭的,一副委屈模样。
  穆先文亲自问了两个丫鬟,也是一丁点可疑的话都没套出来,一口咬死了园娘没有在他不在的情况下,私自到这边来过。
  有这两个丫鬟作证,园娘的话也就值得信任了。
  挥退了两个丫鬟,穆先文审视园娘,白日里她没有进来,那夜晚呢?晚上伺候他的时候,是不是趁他睡着了到处摸找了什么?
  园娘是个傲性子,一抬头看见穆先文冷漠的目光,微扬下巴道:“老爷是不是怀疑妾身夜里趁着黑灯瞎火偷了东西?”
  抽泣着,园娘道:“妾身有孕多辛苦,老爷不是不知道,成天的一觉睡到天亮,还少不得到夫人那儿晨昏定省,夜里都睡不够,哪里还有精力半夜爬起来找东西?”
  这是一个说辞,园娘还道:“要真在内室找东西,难道老爷和丫鬟都是糊涂的么?屋里柜子椅子桌子,摸黑一碰到就有声音,难道老爷和夜里伺候的丫鬟听不见?”
  穆先文有些信了,可是这信,到底去了哪里?
  穆先文就不明白了,信真就不翼而飞了?
  看着穆先文好转的脸色,园娘擦了擦眼泪,道:“老爷也不说丢了什么,在哪处丢的,妾身如何好帮着老爷找东西?”
  面上有些颓然,穆先文道:“就是丢了一封信,我藏在枕头里。”
  园娘忽而皱眉,看着穆先文问道:“枕头里?!”
  穆先文抬头,道:“你知道?”
  园娘道:“前不久丫雷姨娘进来伺候之后,不是叫丫鬟给您收拾过屋子么?枕头原是换过的,怕您睡的不舒服,便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原来的那个,估摸着已经叫丫鬟洗了。”
  “洗了?!”信哪里搁得住洗?若是有幸没泡水,为何雷姨娘不叫人送过来?
  园娘忙道:“老爷快去使人问问,老爷的东西,估摸着他们还没敢动。”
  穆先文冲外喊了一声,让人把雷姨娘叫来。
  雷姨娘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穆先文直接问她是不是让人动了他床上的东西。
  雷姨娘点点头道:“几日前妾身不是伺候过老爷一次么?我瞧着被单什么都脏得很,便让丫鬟顺手给老爷换了,当时老爷的丫鬟也在场,可不是妾身一个人待在屋里,这些人都看着呢,妾身可没拿老爷任何东西。”
  定国公府里的被子哪有明显的脏?当然是有人有意为之,雷姨娘素来多事爱献殷勤,轻轻松松就上钩了。
  穆先文听罢怒不可遏,什么都没说,一个打耳光就上了雷姨娘的脸,并且高声喊道:“给我把雷姨娘的丫鬟叫进来!”
  丫鬟还没跨进来,已经吓得眼泪哗哗,到了穆先文跟前,干脆腿一软,跪了下来,结果似乎有些不言而喻了。
  穆先文质问道:“你洗了我的枕头,可发现了什么?”
  丫鬟战栗着,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穆先文猛得踹了她一脚,又问道:“你若不说,老子扒光你的衣服抽死你!”
  丫鬟吓得哭道:“回、回老爷的话,奴婢发现了一张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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