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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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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得很,直觉惯性地想要靠在宣鸣的手臂上哭一哭。可是却是被宣鸣一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下子,安庆再也是承受不住,便是哽咽出了声音,再次地向宣鸣的身边爬去,宣鸣不肯给她胳膊抱,那她便干脆扯住了宣鸣的衣角,盖住了自己的小脸,耸动着肩膀哭个痛快,不一会,宣鸣冷眼在一旁看着,只见她边哭便慢慢地又朝着自己这边挪动了过来,冷着心肠伸手再推,眼看着她又应声倒下,那哭声骤然变大了许多,嗓子都变了音儿。
  宣鸣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安抚下趴在地上痛哭的水娃娃,可是手伸了一半,便强自又收了回去。他拼命地提醒着,她是那个恶毒女人的女儿,大齐霍家的公主,万万是心软不得的。
  于是伸出的手便再次慢慢地握紧了,只是不急不缓地在一旁小桌上拿起了小食盒,取了些酸梅晒干碾磨打碎的梅粉,又放了一竹勺的冰糖,再用热水冲泡,然后便将茶杯放在了小桌三。
  安庆哭得一时口干舌燥,终于起了身,看见了那冒热气的茶杯,便又爬过去,小口喝了一下,温度正好,便一饮而尽,那酸甜的滋味倒是平复了不少委屈的心情。
  她知道这是晋王特意为自己冲泡的,这样酸酸甜甜的饮品,他是向来不碰的,一时间碎裂的心内又是有了些慰藉。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晋王想必是心内厌弃了我的,为何还要将我从宫里带出来?”
  宣鸣看着安庆哭红了的大眼,神色冰冷地说道:“既然你是霍家的女儿,自然是用你来要挟霍尊霆了,想想看,该是如何用你来羞辱一番霍家?卖入秦淮妓户当是不错的选择,让天下之士尽尝皇家金枝玉叶的滋味……”
  宣鸣此言,自然是有些恫吓的意思,并不会这般去对待,毕竟也是自己娇养出来的,就算是利用报复,也不会如此下作。只是本以为听了这话,安庆一定又要狠狠地痛哭一番,可是谁承想,她却是陡然止住了眼泪,只是愣愣地跪坐着。
  半响过后,她才慢慢地低语道:“晋王对霍家之恨,萱草是最明了的,可是安庆对自己兄长的敬爱,却是萱草不知道的,上天给萱草与安庆出了一道难解的题目,可惜这题目就是天下最聪慧的头脑也是解不开来的,这可是如何是好?”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宣鸣俊美却冷意十足的脸,略带哽咽地说道:“在京郊的宅子里,有我亲手种下的金菊花,刚刚发了嫩芽,花开时一定很美,原想着待到秋天时,晒干了给晋王泡茶之用,味道一定甚美……刚刚生了幼崽的狗儿土豆有些虚弱,也不知这几日怎么样了,晋王一定要给它和宝宝找个心肠好的人家寄养……萱草有太多的放不下,可是……最舍不得的是晋王您,您年岁这么大了,还没有娶媳妇,以前萱草不爱晋王成亲,因为您若有了媳妇,她便亲近不得您了,可是现在,她盼着你成亲,起码有人在您身边接着照顾您了……一切……保重……”
  说到这里,萱草突然起身,朝着船舱外奔去,生平最最怕水的她,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凌冰冷的江水里。她的脑子愚钝,生平的爱好就是吃吃喝喝,那样的一道难题摆在她的面前,竟是怎么解都解不开的。一边是自己敬爱的哥哥,一边是这几年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晋王,在她的心里,这俩人都是一样的重量,既然是解不开的,放不下,离不得的,唯有一死才能各自成全了。
  这样的话,皇帝哥哥也不会因着自己的缘故而折损了皇家的威仪,而晋王若是肯看在自己一死的情分上,减少了对霍家的仇恨,活得舒心畅快些,那么她死得其所!
  冰冷的水一下子倒灌进了她的口鼻之中,萱草停止了挣扎,任凭着自己的身子渐往下沉去……
  
  第201章 被擒
  
  就在窒息的浑然不知中,只觉得下坠的身体猛地被一股力量拉拽了起来。等到她剧烈地咳出水来时,才发现晋王浑身湿漉,脸色铁青地跪在她的身旁挤压着她的前胸,看到她醒了,便将她抱了起来,移入了船舱,只是只是紧紧地抱着……待得安庆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时,才发觉貌似面色沉稳的男子实际上身体抖得甚是厉害。
  安庆的眼泪又是盈满了眼眶,方才也是因着年幼,一时被晋王的话语挤兑到了死胡同里,只觉得只有一死才是解决诸多麻烦。可是此刻当靠近身体的颤抖传递过来时,她才觉得一阵后悔。
  曾经在一年前的月夜,他与她在西域异乡看着明月,趁着酒劲,他讲述了一个关于前朝宫苑的令人惋惜的故事,她知道那故事里的主人公便是晋王宣鸣。
  那个他心爱的女子,便是被大齐的皇后沉入深潭活活淹死的。这是他的心结,而自己跳水之举却是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这么想来,不懂事的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这一时间,便是从这个死胡同又一路驰骋去了另一处牛犄角,愈加的悲切,可是却再也哭不出眼泪,只是瑟瑟发抖地缩成了一团。
  这几日心海的起伏澎湃,爱恨的攀附回绕也是晋王躲不开,避不得的。他的性情寡淡,素来不喜外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偏偏一不下心跌进了暗藏着无尽尖刀利刃的情网之中。他可以在谈笑之间谋算着千百条人命,冷血地看着他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可是方才这素来香软懦弱的小丫头,竟是在他眼前胆色横生地跳入了江中。有那么一刻,他不知该是如何反应,心中竟是想着,若是这么的死了,一切倒是都简单了,可是就在这么想时,他又联想到了平时日日相见的那张巧笑嫣然的俏皮小脸被水浸泡得浮肿的样子……只是想一想罢了,竟是忍不住一阵的干呕,接着便是莫名的刺痛袭向心头,身子竟是像被水中的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拽住一般,一头扎进了水中……
  直到躺在甲板上的女孩,终于咳出了水来,微弱地张开的大眼,他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地畅通了起来。
  晋王曾以为经历了国破的剧变后,再也不会有这种茫然若失之感,可是如今这甲板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却是让他有种不知该是如何处置,只能默默拿起一旁的毡毯,将湿漉漉的是少女包裹住,一双长睫凤眼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微微低下了头,狠狠地亲吻上了怀中的少女略显苍白的嘴唇。
  安庆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儒雅禁欲,如仙人一般的晋王会突然亲吻上自己,这样曾经模模糊糊在梦里浮现过的情形竟是突然成真,可是那激烈的亲吻里却是满满的绝望……安庆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一阵刺痛,竟是被宣鸣狠狠地咬破,然后吮着那略带着甜腥的血液,似乎是要将她尽数滴吞噬到腹中。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谁准你去死了……”当好不容易结束这略显野蛮的亲吻后,晋王的神色复杂,突然将她推到了一旁的枕榻之上,脸上又是恢复了往日的文雅却透着十足冷漠的面具,说了这一句后,一语不发地出了船舱。
  那天虽然江面上风大浪高,可是晋王并没有回转入船舱,安庆裹着小毯子,老老实实地缩坐在舱口,轻轻抿着被咬破了的樱唇,看着宣鸣坐在船头笔直的背影许久许久……
  当船行驶到了沭阳时,需要换船上陆路行走。
  宣鸣知道他从宫里偷出安庆后,那齐帝霍尊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快些离开大齐的国境才是上策……
  此番举动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宣鸣心知自己其实更应该弃了安庆,也好转移下追兵了视线。可是明明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却迟迟不能做决断,他变得有些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晋王了。
  果然,当他到达了自己旧部经营的客栈时,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了。此处太过安静了,每一个进店出入的旅客都面色严肃。
  就在他心道不好准备离开之时,整个客栈已经被埋伏的官兵保卫的水泄不通。
  而齐帝霍尊霆颀长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客栈钱,因为毕竟要缉拿的是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要手刃的前朝逆贼!更是敢拐带他亲妹的亡命之徒。
  这宣鸣几次三番地陷他于危难之中,更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对于霍尊霆而言,这时生平的宿敌,若是不能亲手隔开宣鸣的喉管,感受鲜血喷溅在脸上的快意,便是帝王也当得不甚畅快!
  而今,这宣鸣竟是自投罗网,让霍尊霆升起久违的狩猎之心,便安排布局后,连夜乘坐着改良的快船来到此处,果然等到了贼子宣鸣。
  安庆心内最怕的一幕还是不期而至,她突然抓住了宣鸣的手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小声地说:“晋王快些走,一会莫要管我。”然后便是拼命地大叫‘不要过来!”
  果然这么一做,那些个官兵都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可是霍尊霆的眼睛是何等锐利?一早便看出了安庆的小动作,一双如鹰的厉眼直直瞪向了安庆。
  竟是逼得安庆不敢抬头去看二哥。
  看着做了盾牌遮挡着逆贼的妹妹,霍尊霆缓缓地开口道:“安庆,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的大齐霍家的女儿,你这般维护他,岂知他是想要霍家儿女的性命,你可是对得起与你血肉相连的亲人?”
  听到了霍尊霆的话,安庆身后的宣鸣却是笑了,他本就生得极美,这刻意的微笑却是有些月下绰绰的妖气,他慢慢地地伸出另一只手,反客为主地将安庆揽在了身前,脸颊刻意帖服着安庆软嫩的脸颊,冲着霍尊霆儒雅地一笑,可是捏着她脖颈的手却轻浮地抚摸上了她娇嫩的脸颊:“你们霍家不过是给了她一副肉身罢了,这么多年来,大齐娇贵的公主一直养在我的身边,她的吃穿用度无不是经我之手,便是一笑一颦言谈举止,也是有着本王的喜好特性,若不是我当初在荒漠的木箱里救下她,如今的安庆公主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
  她最无依无助时,你们这些个骨肉至亲又是在哪里?到如今却是大义凛然地叫她辨别奸雄,霍尊霆,难道你不知在安庆公主的心中,我可是比你这个亲兄尽职得多,你就是这样为难着你的亲妹吗?”
  霍家二郎自成为帝王后,已经是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流于浮表的辛辣嘲讽了,大齐皇帝霍尊霆觉得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对着宣鸣激赏的一笑,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宣鸣身前的安庆直直地飞射了过去。
  霍尊霆至今还保持着天天习武的习惯,身手不减当年,那一剑飞快地直直来到了安庆近前。眼看夹带了剑风的宝剑飞射了过来,安庆早就吓得呆立不懂,直到宣鸣猛地将她推到了一旁,可就在宣鸣推开了安庆的的那一瞬间,那柄短小的宝剑已经伴着哗啦啦的声响又被拉拽了回去。
  原来霍尊霆的这柄剑乃是剑尾带着锁链,虽然弹射得甚是凶猛,其实可以随着心意施展腕力拉回。
  就在霍尊霆拽回链剑的那一瞬间,宣鸣脸色未变,眼内闪过一丝懊恼。关心则乱,也就是那瞬间之后,他也是醒悟过来霍尊霆如此狠厉的真意乃是试探着自己,可是方才危危急关头将安庆推闪在一边时,实在败露了自己的真意,落居了下风。
  既然露了底,宣鸣也不欲与霍尊霆废话,脚下用力,几步扑了过来,出拳向霍尊霆的面门打去。霍尊霆身子一侧,让过拳头,挥剑横斩向宣鸣的腰间。宣鸣向左跨出一步,闪过剑尖,同时抽出宝剑,当胸刺向霍尊霆。
  两人宝剑相交,互不相让战在了一处,宣鸣深知自己吃此番落入霍尊霆之手必不能有活路,自然是拼尽了全力。
  可惜若是比拼着计谋,二人或许不分伯仲;但是若单拼着搏杀的技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宣鸣是怎么比拼不过亲手斩敌无数的大齐战神的。尤其还是霍尊霆被彻底激怒的情形下,更是抵挡不住。
  昨天浑身湿漉地坐在船头吹了一日的江风。今日下船时,宣鸣就因着着凉而开始有发烧。加之遇到这样的劲敌,更是有些招架不住,终于脚下微滑,露出了一个破绽,骁王的一剑毫不留情地横刺了过去……
  “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侍卫拉倒一旁的安庆挣脱的束缚,横扑了过来,遮挡在宣鸣的身前。
  霍尊霆心中大惊,连忙手腕一翻,宝剑斜向一旁掠过。只是这一剑霍尊霆是是尽了全力刺出的,速度太快,虽然改了方向,依然扫到了安庆的后背,血色立即印透了安庆的后背。
  宣鸣双手抱住瘫倒在他怀里的安庆,狠狠地瞪着霍尊霆,嘴唇在微微发抖。霍尊霆伤了安庆,心中也是大痛,将手一挥,数个兵士冲了上来,将宣鸣捉住绑了起来,而受伤的安庆也被霍尊霆亲在抱起,然后便一脸阴沉地将她送上了客栈救治……
  大齐皇帝秘密潜行了三日,归京返宫那天已经是将近深夜了。
  公主玄儿睡得香甜,就被父皇从温暖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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